叶家人见小团子又在装傻充愣,忍不住被她萌萌哒样子逗笑了。
骆秋月将小团子抱过来,点了点她的额头,温声道:“小九儿,阿奶知道你有神通,但你终归是个小奶娃,像今日这样跑出去救你爹爹,万一遇到危险连个帮手都没有,以后可不能这样咯!”
“偶鸡道呐!”小团子点着小脑袋,回答得干脆利落。
当天下午,去霍家的人络绎不绝,都是之前好心借粮的村民。
霍家的余粮几乎被搬空。
姚氏闹着和叶言兰分家,两个人为分粮食又打了一架。
霍大年带着姚氏和霍小虎,哭丧着脸出村了。
他的妹子在井湾村,他要去投靠妹子。
要是井湾村也不肯收留,他们一家子就要做流民了。
叶言兰没有地方可去,就朝着叶家的方向咒天骂地。
骂小九是个灾星,骂叶言平心狠手辣。
叶言平气不过冲出去要打人,被骆秋月拦住了。
骆秋月在院子里静静站了好一阵,回到厢房里,拿了个褪色的小布包出来。
“老叶,我去霍家一趟,马上回。”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叶不为语气中带着叹息。
骆秋月没有说话,缓步而去。
霍家院子。
叶言兰骂累了,鼻青脸肿一身狼狈地瘫坐在厢房门槛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脚步声传来,叶言兰抬头,发现骆秋月正站在面前。
叶言兰跳起来,“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就是不想离开叶家,才想出那个馊主意的,您原谅我好不好!”
“这是你娘当年留下的,是时候交给你了。”骆秋月语气平静,将布包递了过去。
叶言兰劈手接过去抡得远远的,“我都没见过她,她不是我娘,我娘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您!”
说完跪倒在骆秋月脚边。
骆秋月摇头,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可是孩子,我们之间缘分已尽,你不能再钻牛角尖了。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要离去。
叶言兰突然呵呵笑了两声,“可是,目前我还不想离开黑河村,还请娘一定帮我找里正求个情!”
骆秋月回头看她,眼神微动,“你想多了,我不会去帮你求情。”
“既然如此,那娘就不要怪我说出霍仲年死亡的真相了!”
叶言兰突然站起来,一脸的决绝,“说起来,爹爹的剑可真快啊!我仔细查看了霍仲年的尸体,才发现了胸口的致命伤,只是薄如蝉翼的一道血痕,连衣服都没沾染上半滴血!”
骆秋月眉心一蹙,“你威胁我?”
“我也不想的!如果娘不让我留下,我就将爹爹杀人的事告知全村,我还要去县衙报案,只要仵作来验尸,叶家就瞒不住杀人的事实!”
“你确定要这样?”骆秋月似笑非笑道。
“我确定!”叶言兰大声道,“爹爹也别妄想能杀我灭口,我马上就去里正家待着,除非爹爹当着里正的面杀我!”
“你就这么想留在黑河村?”骆秋月轻声道。
“是!就算要走也是我叶言兰自愿走,这么被赶走如同丧家之犬,我接受不来!”
“行,那我就让你留下来,如何?”
叶言兰惊喜道:“娘!你竟然同意了?这么快就同意了?!”
骆秋月点头,语气更是轻柔,“养了你十多年,本想让你重新开始的。既然你这么喜欢黑河村,那就永远留下来吧!”
叶言兰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骆秋月,当即信誓旦旦道:“娘,我以我的性命发誓,只要不赶我走,我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我相信,绝对相信。”骆秋月看着她轻笑。
叶言兰有些受宠若惊 ,但心底涌起不可言说的不安,“娘,你今日怎么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今日为什么这么温柔?我我真有些不习惯。”
骆秋月笑道:“跟你说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叶言兰点头。
“我一向都是笑着的,在某些特定的时候。”
叶言兰好奇道:“特定的时候是指什么时候?”
“杀人的时候。”
“什么?!”
叶言兰大惊失色,拔腿没命往外逃。
骆秋月大笑,“你还真信了!”
叶言兰脚步一顿,“娘,你你骗我?”
“你说呢?”骆秋月说着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里正家帮你说情。”
叶言兰松了一口气。
也是,骆秋月跟叶不为可不同。
骆秋月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妇人,也就嘴皮子厉害了些,杀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娘,我跟您一起去!”
叶言兰要亲眼看到骆秋月去求情才放心。
两人往里正家走去,叶言兰满是亲昵地挽起骆秋月的手臂,骆秋月也由着她去。
一路上引得乡亲们纷纷侧目。
大家心里嘀咕,这两人竟然和好了?
到了里正家后,骆秋月说明来意,里正以为自己听错了。
“言平娘,你确定?”
骆秋月说她非常确定,并且帮叶言兰打包票,以后绝不会再惹是生非。
“毕竟是我亲手养大的,还是留在身边有个念想的好。”骆秋月道。
叶家的面子里正自然是要给的。
“言平娘,那霍大年和姚氏那边……”
“他们我不打算原谅,该赶走就赶走!”骆秋月道。
里正:可是……
罪魁祸首是叶言兰啊!言平娘怎么突然糊涂了?
骆秋月原谅叶言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
大家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到底是叶家的私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叶家的饭桌上,气氛有些怪异 。
叶言平气鼓鼓地拼命往嘴里扒饭,像是要把怨气扼杀在食物中。
“这是怎么了?”骆秋月笑问。
叶言平把头埋进饭碗里,不吭声。
叶言安道:“娘,大哥这是生你的气。今日这件事,大哥才是受害者,可娘你二话不说就原谅了叶言兰,还让她留在黑河村,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大哥很难接受。”
叶言平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叶言安: 老二,大哥没白疼你。
骆秋月笑道:“是吗?生气不是吃不下才对嘛?可我眼瞅着,他都添三回饭了。”
“我、我不吃了!”
叶言平猛地放下碗筷,正要委屈巴巴地控诉,却听外面有人喊道:“不好啦!霍家出事啦!”
“言平娘,你快出来!”
骆秋月走了出去,“咋啦?出什么事了?”
村民们脸上满是惊恐,“言平娘,叶言兰死了!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