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讨,冥蓝直接下了命令。
三日之后,全冥国,不分高低贵贱,南蛮种族,只要是男的就要参加比武招亲!
参赛者,赏黄金一两。
获得公主垂爱者,赏黄金万两。
诏令一经发出,全冥国掀起不小的波澜。
民间有传闻言,自从冥国瘟疫事件过去,冥皇一夜白头,是因为愁(抽)疯了!
从不起眼的九公主忽然受宠,甚至地位高于现在太子!
更是不惜重金为九公主选夫!
这冥国的天恐怕是要变一变了!
皇宫。
冥蓝站在槐树之下,他的位置,刚好能穿过重重石墙,看到冷宫深处。
忽然,一道道稳健的步伐声徐徐传来。
冥蓝背对着手,声音幽叹:
“习文,他们都说朕疯了。”
文公公点头,听到这话垂眸道:“老奴跟在皇上身边三十余年,自登基之后皇上所做的决策从未出错,老奴相信皇上的决断,不是皇上错了,二是百姓愚庸。”
“嚟嚟——”
云水飞鸾从玄兽空间被冥蓝召出。
一人一兽感情淡薄,并不像柳羡和小黑小白那样深厚。
云水飞鸾跟历代冥皇是平等契约,双方也不束缚谁,但也不是任何历代皇帝都能契约云水飞鸾。
因此,云水飞鸾送走历代冥皇。
人死,兽还在。
冥蓝是第三十七位契约云水飞鸾的皇帝。
一人一兽四目相对。
前者微皱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身为帝皇他却朝着云水飞鸾90°弯腰。
“飞鸢,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嚟嚟——”
云水飞鸾扑腾着翅膀以表回应。
冥蓝:“习文,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子嗣给予无上的宠爱?”
“皇上所做之事自然有您的道理,身为您手中的剑,老奴只需服从。”
文公公恭敬答道。
“世人皆知云水飞鸾会降雨,被尊称冥国瑞兽......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云水飞鸾在某一定场景和契机的巧遇下,能短暂地观测未来......”
“我看见过去中的自己并没救助冥穆,甚至将她在冲喜后,扔弃在满是瘟疫的万人葬,城垛的尸骨,来自地狱的哭嚎......”
“兴盛的冥国一瞬间被病魔吞噬,宫内间谍重重,铁骑踏破紫晶宫,之后的一切变得模糊......但有一道缥缈的声音嘱咐我未成大错之时,好好对待眼前这个孩子......或许还有转机呢......”
“你知道我一向做事严谨,听人话也只信三分,但梦中的场景太过鲜活太过逼真,万一这是真的,我冥蓝就算穷极一生也洗尽不了我的罪恶......”
“所以我打算好好对待这个孩子,没想到冥国的瘟疫真的彻底解决,百姓的生活也步入正轨。身为帝王,我开心;但为人父,我太过惭愧。”
习文:“皇上不必忧虑,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冥国的未来,我想......九殿下会理解您的......”
“不,我已经错过她的十八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八年可以等待呢?”冥蓝的语气充满没落,原本鬓白的头发瞬间又白了几分。
“自那次冷宫之后,我去查过冥穆,我发现她真正在寺庙里独守不存在的皇陵,一守就是十六年。”
“十六年所经过的往事也被人篡改,冥穆真正的年龄是十八。可是我说十七亦或者是十六岁,冥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因为心早已冷却,就算再给他温暖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此刻的冥蓝不在自称‘朕’。
他仿若真像一位长膝畅谈的家长,跟着几个老伙计,聊着天。
“一个连他真实年龄都不知道的血缘父亲,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冥蓝说的越多,他的白发瞬间疯涨,脸色也变得苍老无比。
“皇上!您这是......”
习文瞬间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冥蓝。
后者掀着眸子,原本清明的目光闪着浑浊。
“无......无妨......朕只是窥测天机,用寿命为代价做出的牺牲......这都是朕应得的......”
习文:“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朕......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皇上——”
“你放心......朕还没有这么容易就死......朕还没有看到我的穆儿风风光光出嫁......生一个大胖小子......”
冥蓝的声音渐渐虚弱,云水飞鸾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玄兽空间。
习文抱着冥蓝运气轻功离开。
两人刚走,一片红色的花瓣从天而降。
紧接着一道顷长身影出现在他们离开的位置。
冥穆双指粘着花瓣,薄凉的唇瓣勾起一抹讥笑。
果然,任何人靠近他总是想利用他。
没有人是带着初心靠近他、指引他、领导他的。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冥穆心底有些难受。
心口胀胀的。
被气的。
不,这世间还是有一人善待他的。
只是,他......
不记他了。
冥穆眸底闪过阴鹜,双肩微微颤栗。
他抬头望着远方的圆月。
他......想他了......
*
云林山庄。
洗漱完的柳羡擦拭着半湿不干的身子,湿漉的头发勾勒着身形,单薄的衣衫紧贴肌肤。
尤为诱惑。
可诱惑者本人却浑然不觉。
他单手敞开衣领露出凝脂的肤色,身子靠着竹床。
屋内点着香薰。
不刺鼻,异常好闻。
柳羡单手撑着额头,充满水雾的眼睛微微迷惘。
视线垂落在不远处香炉的烟纹上。
夜已深,宋清延被冥蓝召进入宫特例留宿深宫,但他们身为佣兵虽跟随雇主进入深宫护主周全,但却不能在宫内留宿。
于是宋清延斥资,为他们找了一寸暂时的栖息之地。
“嗒嗒嗒——”
柳羡浸湿得头发随意散落在地上,柳钰不知从哪里跑来,双爪捉弄着毛线团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柳钰脖颈间的银锁闪现,一股清幽的异香从周围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