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9日的清晨,我整装出发了,抡着一个爸爸留下的手提包急匆匆的先上了通往县城里的小客车。
到了县城,我没有过多的逗留,就直接去了火车站。
在火车站连个空余的候车座位都没有,我直直站着等了近两个小时。期间我看见了不少年龄与我相仿的人,他们应该和我一样,都是赶往国内各地去念书的莘莘学子们。
只不过令人羡慕的是大多数都有亲人相随。他们身边有时不时递水擦汗的殷勤父母长辈,可是好像很少有我这样孤零零的寒酸学子。
都二十一世纪了,这县里的火车站依然还是最原始的模样。虽然这里人声鼎沸,但大多都是去城市打工人的身影。这个时候的国内正是乡村进城务工的高潮时期,而火车站就成了最繁忙人流密集的地方。
人海中我们这样的年轻学生相比之下还是略显单薄。我矗立在候车室中,时不时的被来来往往的大包小裹摩擦刮蹭。
我在想一个问题,如今的人口膨胀,将全国大部分能住人的地方都占去了,而赖以生存修行的灵物却没有了它们赖以平静的空间,甚至大多动物也没有了他们的栖息地。人与动物之间的博弈已经越来越紧张,濒临灭绝的生物越来越多。一场暗地的较量似乎悄然的上演着。
终于我们苦等的火车到站了。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似乎还感到非常的新奇。我心目中的大绿皮火车如今都换成了粉皮的火车。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就是一个农村的老大娘第一次坐火车,她被火车的速度惊讶到了,不仅感慨说:“这东西躺着跑都这么快,要是站起来还不得更快啊!”
火车启动了,这个有着浓浓感情的小县城越来越离我远去。装载着很多关于我的小城里,有着我的学校,我去过的市场,我玩过的游戏厅,当然还有我和小美同学一起的点点滴滴。
随着火车的不断前行,我感应到的大地灵气也逐渐有了变化,我这才理解到师傅姐姐为什么要我去更远的地方了。
火车进入了下一站。
我没有半点困意,却闭上双目感受着火车的减速到停住。这时我睁眼看到车厢里开始排着队下车的人,而我的终点还有几站,我们的省城离我越来越近了。
这一站上车的人也不少,几乎很快就填满了刚才下车人的空座位。我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没有动身,而我对座的一个空座换来了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应该和我年纪差不多,长着线条分明的脸,两条眉毛非常浓黑,尤其与脸型极不搭配的胖乎乎有肉的双耳很突显另类。
这孩子很兴奋也很有礼貌,上车放好行李就给自己座旁边的人挨个的打了招呼,当然还有对面的我。
一切安稳后,火车又继续的开始行驶。
刚上车的那个对面的活跃分子还是先给我说话了。
“你也是学生吧?你这一定是去读大学对吧?”
我点了头,看来还是很好辨别,不用想一眼就能看出我独特的学生气质。我也打量了他几眼,见他面有华盖纹,又见他年龄与我相仿,也断定他应该和我一样,于是也说:“你也是今年的新生吧!去哪里上大学?”
他听我问话更是兴奋了起来,甚至后屁股都抬了起来。确实他在这件事上比我要兴奋的多。
“你怎么能猜出来我也是去读大学的?我确实是今年才考上的,我去咱们阳城去念书,你呢?”
“阳城,挺巧,我也是去阳城读书的。看来我们还真是巧。”
“我读阳城大学,你呢,读哪个大学?”
我更惊讶了,整个阳城最少也有三四十所大学吧,看来我俩还真的很有缘分,能相遇在此一列火车中。
“仁兄好厉害,能考入阳城大学。我差一些,去读阳大。”我见他兴奋就简单的开了个玩笑。
“阳大?阳大不就是阳城大学吗?哈哈,我们竟然是一个学校的。那以后我们俩就是真正的校友了啊!对了,我叫聂小龙,国歌聂耳那个聂。”
他自报名字,还是一个很好记很动作的一个名字。我知道的什么李小龙,梁小龙,释小龙,感觉好有动作好酷的名字。可是我李太白,真的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车厢报出我的名字来?
“我姓李,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聂兄指教了!”不报名实在不好,我就学着古人来了这样一句。
“李白?好名字啊!才华与洒脱的浪漫化身。我是阳大经济管理学院的,太白兄是阳大哪个学院的?”
聂小龙看来非常的聪明啊!不过当他说出他所读专业的时候我更是惊愕了,因为我也是莫名其妙的被这个同样的专业录取的。我和他真的太有缘分了。
我做了几下想摸我包的动作,喃喃说道:“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录取通知书被你看到了吗?还是真的这么巧啊!我亲爱的小龙校友。”
“哈哈!哈哈!”聂小龙简直兴奋的捧腹大笑。
可是在他笑的过程中我却意外发现有一丝奇怪的黑线缠绕在他的身周,我知道只有我的这种眼睛才可以看到的。这丝黑线绝对不是祥瑞,而是一种怪孽之气。
果然,笑的过猛的聂小龙似乎突然不太舒服,他起身去了火车上的卫生间。我见到了他冷汗密布的前额,似乎很不寻常,于是我也跟着去了卫生间。
聂小龙从狭小的卫生间出来,就蹲在了两节火车之间的空隙处,似乎很痛苦。
我到了他的跟前他都没有半点觉察。我就站在他的前面,看见那围绕在他身上的黑线转的似乎很快,隐隐的感觉到一丝妖气,而这种妖气绝不是聂小龙自身的。
我也蹲了下来,用手轻拍着聂小龙的后背,轻声问道:“这样,多久了?我知道你很难受,每天都会有吗?”
聂小龙没有想到我会在他的旁边,他见我真心,便给我说:“嗯,两年多了。每天正午和子夜有两次犯这种病,就像身体被抽去了血。”
“你没上医院检查过吗?两年了,你就没有去治?”
“从乡里到市里的医院都去查了,没有查出来问题。不是我心态好,这两年我早就疯了,这个怪病每天都折磨我两遍啊!”
“是不是感觉每天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然后你的身体也越来越没有力气的感觉?”
“是,是!有时感觉自己得了绝症,活不了太长时间了。这大学能不能念到头我都不知道。”
聂小龙的冷汗直流,刚才兴奋的活跃劲没了,此时对生活无望的表情和刚上车时判若两人。
“你回忆一下,两年前你去过陌生的地方吗?还是接触过陌生的人?”我似乎再找原因,这根本不是自然的病症,这绝对是与妖气有关。
“两年前我只去过我姥姥家,她家在大黑山。回来我好像就得了这怪病!”
大黑山?大黑山我记得不错的话,就是那个妖人虺东去过的地方,后来他失踪在那,一年后回来就成了妖人。看来对上了,这个聂小龙得的怪病与那大黑山脱不了关系。甚至我猜想,是因为他没有一颗恶念的心,才没被选中,成为第二个虺东,不然他也有可能就是什么虺南虺北的妖人了。
围绕在他周身的黑线到底是什么呢?我猜想是蟒妖给他身上下的一种妖毒。这种特殊的妖毒会不断的吸收人的灵气,而被吸走的灵气不知道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传给了下毒的妖体。
我不知道一个人中了这种妖毒后会活多久,也许会等到慢慢被抽干了身上的灵气后,枯竭而亡。也许那妖怪大发善心,抽到一定量后会自动解除这种依附妖毒,恢复被吸附者的自由,再给人恢复的时期。
但不管怎样,这种让人痛苦的作为绝对是造孽的。这种妖是邪恶的,一定要纳制的。我知道我的道行太浅,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变强,定要去那大黑山一趟,为无辜之人讨回公道。
这个时候,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坐视不管?我立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黄纸条和朱砂笔,当即做了一张镇妖符箓,然后将符箓贴在聂小龙后背衣服之内。
很快就起了效果,聂小龙痛苦锐减,我也看见那丝缠绕的黑线逐渐变淡,最后消失全无。我心里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凭借这个镇妖符绝对能压制住妖毒的发作。
聂小龙失去了痛苦,却是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
他颤颤微微的对我说:“大——师——,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过道中还有来回穿梭的人,我及时的扶住了他,对他附耳说:“我只是暂时的压住你身上的那丝妖气,但我会想办法彻底的拔除你身上的病根的。”
“李白大师!”聂小龙红着眼睛,“小龙今后就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