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虞,是我错了,你放过他们,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彭瑶彻底被祝无虞的狠厉吓到了,地上彭杨的尸体还是热乎的,提醒着她眼前的祝无虞市中心恨得想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祝无虞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彭杨的尸体,不一会儿,她又再度举枪,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枪击毙了彭家家主,她冷静的仿佛不是在杀人一般,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
彭瑶的尖叫声跟在那声枪响之后,她尖叫着,从轮椅上跌倒在地,一步一步艰难的爬到她的脚下,扯着她的裤腿。
“我求求你,是我错了,你杀了我吧,都是我的错,你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无辜,那我爷爷就该死吗?彭瑶,这就是你的报应,我要你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祝无虞嘶哑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的魔咒一般,还不等她回过神来,祝无虞宛如死神的声音再度传来。
“彭家嫡系,都杀了吧!”
话音一落,祝无虞她自己都有些回不过来神,原来她也是可以这样草草几句话就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啊,她什么时候也能这样杀伐果断了。
她准过了身,身后是一片惨叫之声,她有些神情恍惚,呆呆的看着自己染了鲜血的双手。
苏示白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仔细的擦干净她手上的鲜血,然后抬手将她的耳朵捂住,身后的所有声音都被他隔绝开来,她就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放空了自己的思绪,男人贴在自己脸颊两侧的手是温热的,莫名让她的心安静了下来。
一场杀戮,彭家嫡系一脉从今日起便在南岭销声匿迹了,跟彭家有所牵扯的家族现在是人人自危,生怕这把火烧到了自家的身上,都开始跟彭家划清界限。
而祝家的名声就更臭了,彭家灭门,那些人心里都知道这事儿是祝家的手笔,但没人敢去惹祝家,更没有人敢给彭家那些人讨个说法,只是圈子里面有传言说祝老爷子的死与彭家有关,祝裕血洗彭家是为了给老爷子报仇,这些传言里面对祝无虞只字未提。
处理完彭家之后,老爷子的葬礼就提上了日程,只不过老太太自从老爷子去了之后伤心过度病倒了,祝无虞现在基本上都是在医院陪着老太太的,老太太的精神很不好,人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状态,医院诊断说可能是阿尔兹海默症,但还没有进一步确诊。
老爷子的遗体告别仪式就在老宅进行的,老爷子生前算是南岭最德高望重之人,所以来祝家祭奠的人很多,祝无虞跟着祝裕迎送宾客忙了一早上,快十点的时候她就去了医院接老太太,医院来电话说老太太这会儿是清醒的,要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苏示白开着车跟她一起来接老太太,苏和留下来跟着祝裕一起招待宾客,她现在是祝裕的女朋友,就是祝家已经承认的祝夫人,现在的场合祝家没有一个正经女主人,该是她帮着祝裕撑起来的时候了。
苏和的腿还没好全,久站还是会有疼痛感,这几天祝家出来这么大的变故,她一直都坚持着料理家里的事情,来往的客人也都看的清楚,这祝家与苏姐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灵堂设在松鹤堂的院子里面,祝无虞搀扶着老太太从远处缓缓走来,老太太迎面看见老爷子放大了的一向挂在正中间,一下子顿住了脚步,眼里泛起了泪花。
“棉棉,我的海棠绢花忘记戴了,你爷爷最爱看我戴那朵绢花了,你去帮奶奶找找,我想再戴给他看一次。”
祝无虞隐忍这眼里的泪珠,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一旁的苏示白,他走到老太太身边接替了祝无虞的位置,扶着老太太在一边的台阶上坐下。
老太太看着已经走远了的祝无虞才将眼神转向了一边的苏示白。
“苏先生,你是否喜欢棉棉?”
老太太问的直白,这两天她有注意到他看祝无虞的眼神,眼中的心疼与爱意是骗不了人的,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的。
苏示白很意外老太太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看着眼前老太明显的老人家,眼神坦荡的说道:“是,我喜欢棉棉。”
“苏先生,我能相信将棉棉托付给你吗?”
老太太突然抓紧了他的手,一双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道:“棉棉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命苦的孩子,自幼体弱,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八岁那年她父亲没了,又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她那时还小,差点就活不下来了,是老头子没日没夜的守着她将她从阎王爷哪儿抢了回来,所以,你的喜欢能护她一辈子吗?”
苏示白眼神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能!我不只是喜欢她,我爱她,我会用我的命来护着她。”
老太太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欣慰的拍了拍苏示白的手,眼里的泪花翻涌着,她抬手擦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嘴里不住的说着好。
祝无虞很快将那朵绢花取了过来,她认得那朵绢花,是老爷子亲手做的,老太太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它,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将那朵绢花插好。
祝无虞接过那段绢花,稳稳插在了老太太的发髻上,她搀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向灵堂走去。
苏示白还有些疑惑老太太刚刚问他的那些话,他想不明白老太太刚刚问那些话是为了什么,还有老太太的语气也是怪怪的。
走进灵堂之后,老太太就挣开了祝无虞的搀扶,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丈夫走去。
老爷子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面,换上了一身他年轻时候最喜欢的中山装,老太太颤抖着手抚摸着丈夫的脸,冷冰冰的触感在提醒着她,老爷子已经死了,她的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滑落,一滴一滴的滴在了老爷子的脸上。
“老头子,我今天戴了你做的那朵海棠绢花,你看看,好看不?我嫁给你快六十年了,早就习惯身边有你在了,现在你突然不在了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老太太许是站累了,靠着老爷子的管材将整个认得重量都压在棺材上,絮絮叨叨的继续跟老爷子说着话。
“老头子,我前几天给你说的我最近记性变差了,总是忘东忘西的,医院说了可能是阿尔兹海默症,我想就是了吧,我有预感,老头子,我怕我来找你的时候就不记得你了,你现在还没走远,你等等我吧,没了你我一个人害怕,你带上我一起,咱们有个伴儿。”
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低,苏示白猛地反应过来刚刚老太太跟他说的话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再看老太太现在的状态,他不敢想了,他疾步朝着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老太太就这么静静地靠在老爷子的管材上,已经气息微弱了,他迅速翻了一下老太太的口袋,在衣服口袋里面翻出了安眠药瓶子!
祝无虞与祝裕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老太太在与老爷子说话,按照安眠药的起效时间来算,老太太是从医院出来就把这药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