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湖村,二人正开着车,突然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给拦住了。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七八个补丁。
头发脏兮兮的,脸和手也是脏兮兮的,只差手里拿一只破碗,绝对就是叫花子了。
林辰下车,问道:“小妹妹,你身上怎么这么脏?”
小女孩的眼神有些黯然,畏惧地看了林辰一眼,怯怯问道:“叔叔,您…您能给我点钱吗?”
要钱的?
林辰又发现,小女孩的姿势突然变了一下,似乎是随时都可以转头跑掉的那种姿势。
林辰明白了,小女孩是担心他不给钱,或者骂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给你钱可以。”林辰对小女孩微微一笑,问道,“但是,你得告诉叔叔,为什么要拦车要钱?”
或许是林辰的微笑很亲和,使得小女孩心中少了一些害怕,低声回答道:“我…我爹死了,我娘病…病了,我…我想给她买药。”
林辰问道:“你能带叔叔去你家吗?”
小女孩登时一阵犹豫。
林辰见状,从提包里掏出一沓钱来:“如果叔叔去了你家,你没骗叔叔,叔叔就帮你娘买药,好不好?”
小女孩看到钱,也相信了林辰的话,重重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于是,林辰和老潘跟在小女孩的身后,去了她家里。
小女孩的家,位于临湖村最里面,再往里走就没路了。
院门,红漆不知道多少年,几乎快要掉落完了。
院墙,更是土坯子砌成的,而且已经向里倾斜着,估计只要来一场大雨,院墙绝对就会轰然坍塌。
走进院子里,倒是挺干净,连树叶都不见几片。
只有三间正房,没有偏房。
在正房左侧的墙角处,用棚遮住了一小片地方,下面是一个地锅,以及一个破烂的橱柜,算是简易厨房了。
跟着小女孩走进正房,林辰和老潘更是震惊住了。
正堂这一间,只有一张破旧之极的四方小桌,上面的黑漆也几乎都掉光了。
桌子旁边,还有一把小椅子和两个小凳子。
别的,就再没什么了。
然后,三人走进左边的房间。
一股潮湿又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算太重,但绝对让鼻子很不舒服。
这是一间卧室,摆了一张双人木床,床上乱糟糟,脏兮兮的,躺了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除了床之外,还有一个梳妆柜,也很破旧。
梳妆台上,摆放了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男人的,想来是女孩已经去世的爹。
衣柜,也是一样。
三人刚进来,床上就传来一个女人的虚弱声音:“丫丫,你把谁…谁带回家了?”
女孩丫丫立即来到床边,趴在床上:“娘,我带了两位叔叔来,一个叔叔答应我,会帮您买药的。”
林辰走过去,这才看清床上的女人。
长得还不错,眉清目秀,但却是脸色蜡黄,嘴唇微微发黑,头发脏乱,眼神更是无神。
“大姐,你好。”
女人也看清了林辰,虚弱地问道:“你…你不是临湖村的。”
“不错,我是路过这里,正好遇到丫丫,听说你生病了,就过来探望一下。”
女人准备挣扎着坐起身来,却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在丫丫的搀扶下才算是勉强半躺半坐。
女人将丫丫紧紧搂在怀里,忍不住流下眼泪:“这位兄弟,我得了大病,活不久了。”
“丫丫这孩子,很懂事,很听话,是个好孩子。”
“您若是想收留她,我就把她送给你们,但求求您,一定不要卖她,不然我…我会死不瞑目的。”
敢情,女人把林辰他们当做人贩子了。
丫丫哭着喊道:“娘,娘您一定不会死的,丫丫不要离开娘,丫丫要一辈子都陪着娘。”
女人也忍不住垂下泪来:“丫丫,娘也不舍得离开你,但娘实在熬不了几天了。”
“丫丫,你以后要听这个叔叔的话,娘看他面善,一定不会卖了你。”
林辰微微一叹,转首说道:“老潘,去把汽车开过来,咱们去医院。”
老潘就是这个想法,想提却没敢提,登时大喜,急忙应了一声,飞快地去开车了。
“丫丫,帮你娘收拾两身衣服,叔叔带你们去医院,给你娘看病。”
女人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暗弱,苦笑一声:“大兄弟,谢谢你的好意,我的病我知道,需要花钱太多,我看不起。”
林辰笑着说道:“放心吧,大姐,你看病的钱,我来出。”
“不…不行,得好几万呢,我…我还不起。”
“我…我真的不想卖女儿,求求你了,大兄弟,放过丫丫吧。”
林辰微微一叹,从提拔里掏出身份证:“大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人贩子。”
“我叫林辰,是商谷县的常务副县长,来湖口乡调研的,正好遇到了丫丫。”
“丫丫拦了我的汽车,向我要钱,说是给你买药,我才来你家里看看。”
女人的眼睛再次亮了:“大兄弟,您…您真是县长?”
林辰笑道:“放心吧,错不了,等到了医院,见了院长,您就知道了。”
说罢,林辰掏出大哥大,往钟鼎盛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老钟,我是林辰。”
“嗯,我这一会儿送一个病人去你们医院,你派人在急诊室接一下。”
“具体是什么病,我暂时不清楚,但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医治,会有性命之危。”
“嗯,行,我大概半个小时能到。”
不一会儿,老潘将汽车开了过来,丫丫也准备好了衣服。
林辰让老潘将女人抱上汽车,跟丫丫都坐在后排座位,然后四人就直奔商谷县第一人民医院。
急诊室门口,钟鼎盛亲自带着几个医生和护士在等着了。
林辰的车到,几个医生将女人抬到推车上。
路上,林辰也将女人的情况做了一些了解,便都告诉钟鼎盛了。
钟鼎盛听了之后,心里基本上有数了,向林辰保证:“林县长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能力治好她的病。”
“只是,我多问一句,这个女人跟林县长是……”
林辰抚摸着丫丫的头发,笑着说道:“我去乡里调研,遇到这个女孩,无意中发现的,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这段时间,这孩子恐怕得守着她娘,你找个护士给她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钟鼎盛点了点头:“林县长放心,保证不会亏待她们娘俩。”
丫丫仰着头,望着林辰:“叔叔您真是县长啊。”
林辰笑道:“怎么样,叔叔没骗你吧。”
“丫丫,你在医院好好陪你娘治病。”
“等你娘的病治好了,叔叔把你送到县里的学校上课,怎么样?”
丫丫登时眼睛一亮:“谢谢林叔叔,您真是一个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