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只要是沈玉珏去后山上练剑,就总是能碰到颜空。
沈玉珏在下面练剑,颜空就在附近的树上静静地看着,等着沈玉珏练完了,她才会从树上下来,和沈玉珏唠嗑上两句。
虽然颜空不太懂沈家的剑法,但是,颜空在一旁看得多了,有些她觉得不自然的地方,颜空有时候也会向沈玉珏提出来。
只是——至于沈玉珏这个小孩子是否能够听懂,颜空就不知道了。
不过,看每次沈玉珏都一脸认真地听着颜空说话的模样。他大约是听进去了吧!颜空如此想道。
从沈玉珏的每一次练习来看,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地进步着……
那日,同往常一样,沈玉珏练完剑之后倚靠在一棵树旁。那地方正好同颜空所坐枝头的那个方向相对。
沈玉珏一抬头便能对上颜空的目光。
沈玉珏对着颜空所在的方向说道:“姐姐,怎么近日总能在这山上遇见你?”
颜空见沈玉珏已经练完了剑,便利索地从树上跳下来,来到沈玉珏对面,笑眯眯地调侃道:“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不……不是……”沈玉珏连忙否认道:“姐姐你能来看我,能陪着我练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你来呢?只是……”
颜空:“只是什么?”
“姐姐,你每天都是特地过来看我的吗?”沈玉珏抱着自己的那把小木剑,明亮的眼眸盯着颜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嗯,当然。”颜空也毫不迟疑地回答了沈玉珏的问题。
“为什么呢?”沈玉珏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让人上去掐一掐他那白嫩的脸蛋。
颜空伸手摸了摸沈玉珏的脑袋,笑眯眯地对他说:“当然是因为你可爱啦!”
*****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去一年了……
这一年,但凡是沈玉珏在后山上练剑的那些日子,颜空几乎都没有缺席过。只要沈玉珏一抬头,便能瞧见颜空慵懒地靠在枝头上。
这样悠闲又舒适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年。
直到那日……
沈玉珏如同往常一般抱着自己那把小木剑来到后山上。向周围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颜空的身影。
沈玉珏:奇怪,今天怎么没看到她呢?
沈玉珏像往常那般,开始了他一天的练习。
这一年,沈玉珏进步得很快,从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面越来越流畅的动作。他的每一次都在稳步地成长着。
直至那一日的练习结束,颜空也没有现身。若是在往常,这个时候颜空早就来到沈玉珏面前了。
练完剑的沈玉珏也没有马上离开,收起他的那把木剑,在周围的林子里转了几圈,依旧没有发现丝毫关于颜空的踪迹。
沈玉珏:难道……她离开了?
沈玉珏没有离开,在那附近寻了个干净的地儿,默默地坐下了。
上午的阳光不算炎热,再加上后山上的树木茂盛,层层的枝叶也阻隔了大部分的热量,坐在树荫底下的沈玉珏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炎热。日光透过层层枝叶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片片斑驳的痕迹……
沈玉珏坐在那里,时而仰望天空,时而抬头看看周围的枝桠。
然而,他所期待的——并没有出现……
一直到了午间,沈玉珏才缓缓起身。
“姐姐,我走了。”
沈玉珏对着空旷的林间,平静却有略微有些失落地说着。
接着,沈玉珏就背着他的那柄小木剑,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下了山。
沈玉珏走得很慢,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期待,期待着是不是有人会突然出现……
但是,直到沈玉珏下山了,他一直所等待的人也没有出现。
自从这天以后,沈玉珏还是依旧雷打不动坚持每天来到后山练剑。只是,颜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
在裂缝的另一端,那个虚无的世界中——
颜空捂着胸口,面色有些难看,步履蹒跚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房内的陈设很简单,没有什么过于花哨的装饰,都是些实用的必需品。
颜空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缓慢,好不容易才终于挪到了床前,这才松了口气,直接整个人都瘫了上去。
颜空蜷缩在床上,身上传来的疼痛感是那么地清晰……
颜空:这……这也没人告诉我,这竟是这般的痛苦啊!
是的,颜空是被那边的人给强制送回来的。
那日,沈玉珏是白日清晨来到后山练剑的,而颜空,则是在沈玉珏上山的前两小时的时候被当时的沈家家主——也就是沈玉珏的父亲。给强制地送回了她自己的世界。对于这种强行的跨越两个世界,对于跨越者来说需要承担更重的负担,而身体上的剧痛则是这种负担的一种表现形式。
那近一年的时间,颜空有事没事就都会去他们家的后山上逛悠,所以,每一次沈玉珏来的时候,就几乎每次都能碰上颜空。
那日,天还刚蒙蒙亮,颜空就听见林间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颜空想着,这么早的时间点,怎么也不可能是沈玉珏那个小孩,但是好奇心驱使着她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还未等颜空靠近,颜空就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直冲着自己而来。好在颜空反应迅速,及时躲开了。
“我说怎么总感觉我家珏儿身上有股奇怪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你啊!”一阵成熟而低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接着一个中年的男子从林间缓缓走出。
颜空大声询问道:“你是谁啊?”
“哼!可笑!一个小小的生灵竟然也配问我是谁?”那位中年男子冷声道。
颜空不服气道:“生灵又如何?难道在你眼里生灵就低贱,就什么都不配知道吗?”
“哼!”那个中年男子依旧冷哼道:“沈玉珏。就是那个每天都会来这里练剑的那个小男孩,你知道吧?”
颜空:“嗯。当然知道啊!怎么了?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