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以为她没听懂,便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为人妻嘛,一是要生儿育女,当然了,这个还是要看缘分,但平时也该上些心。二是照顾丈夫嘛,妈当然不是说要你去讨好昭胤,只是说偶尔嘘寒问暖,做点小点心,煲点汤之类的,你多体贴他,他的心也多放在你……”
“哎。”萧夫人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头痛。”
江夫人滔滔不绝的讲演蓦地忽然被中止,众人目光都转向萧夫人。
她只是抬起手揉一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一点疲倦和厌烦,“今天不知道什么缘故,一直头痛。”说着,又抱歉地冲江夫人笑一下,“不好意思,打断你说话了。”
江夫人面色僵了僵,才又摆摆手说:“没事,就是随口和宁宁聊聊,也差不多了。”
整个过程中,萧宜宁只是仍旧保持适度的笑。
众人又说了些闲话,江夫人说家里还有事要忙,又嘱咐萧宜宁早些回去住,便告辞离开了。
送走江夫人,萧宜宁挽着妈妈一同往回走。
萧夫人扭头问自己这个女儿,“你怎么想的?”
萧宜宁只是歪歪头,眨眼看着她。
萧夫人叹口气,抬手拧她脸颊一下,“不要和我装相,她那些话虽然大多都封建难听得很,但是也有几分在理。你这都回家住了半个多月了,昭胤一个人晾在那里,也不是个事。新婚夫妻是需要磨合的,实在不行,再做后续的考虑吧……”
萧宜宁听在耳里,乖乖地对着妈妈点了点头。
确实差不多是时候了,该对江昭胤收网了。
第二天一早,萧宜宁就搬回了她和江昭胤在郊区的别墅。
回去几天后却没怎么见到过江昭胤,大约他很忙,几乎都是深夜才回到家中,然后睡在客房或书房。
当然——系统告诉萧宜宁,那人像是变态似的,每天都要在她床边看她一会儿才会去休息。
不过既然江昭胤什么都不说,萧宜宁也就只装作不知。
二人在一个早晨碰到过一面。
江昭胤看到她的时候眸光明显微微一闪,露出很复杂的神色,但最终只是说:“前些天才知道我妈过去找你了,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但这次已经和她说得非常明白了,绝对不允许有下次。”
萧宜宁当时刚从楼上下来,而江昭胤正要出门,没什么多说两句的空间。
因而她只是久久凝视他,最后摇了摇头,道:“没事。”
这天之后,江昭胤更不太回家了,系统急得不行,萧宜宁却丝毫不在意。
见各方面情绪累积的差不多了,她才开始每天钻进厨房钻研东西。
萧宜宁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怎么会做饭。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网上那些什么所谓大吃大喝都不会胖的体质。出于自律,她是常年吃白煮菜和优质蛋白的,厨艺方面自然有所欠缺。
这下几乎是从头学起的。
这边家里的女佣姐姐又是开心又是担心。
开心的是自己居然有教萧小姐做饭的一天。
担心的是萧小姐这生疏的样子,握刀的姿势都看得大家心惊胆战,可她也不肯让自己帮帮忙,非要自己亲手做。
正担心着,果然看见萧宜宁右手一歪,握着香茅草的左手食指立刻便有鲜血涌出。她十指纤纤,皮肤又白又细腻,如今伤口止不住血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惊。
——别墅这边的人不多,两名女佣和一位司机,但他们都是跟着江昭胤从老宅过来的,照顾他多年了,如今照顾萧宜宁同样尽心。
连忙拿药箱的拿药箱,抓着她手帮她冲水的冲水,比受伤的人还手忙脚乱。
系统:【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的?】
萧宜宁:大概是半年来我都对他们礼貌微笑打招呼,大小节日都给他们发红包,帮女佣姐姐的儿子解决了学籍问题,还帮司机大叔解决了母亲住院的问题吧。
系统:【……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
萧宜宁:在你嫌弃我不务正业不干正事的时候。
系统一顿,委屈道:【那你确实不务正业啊,攻略路人npc就是没用啊。】
萧宜宁: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他们是npc但不是你这样没感情的机器。
系统发出一声机械音的“哼哼”,像是生气了,不再和萧宜宁说下去。
两个女佣姐姐已经围着她帮忙把小小一个伤口包扎得里三层外三层,这才说:“好了好了。”
萧宜宁看着木乃伊一样的手指有些发笑。
她确实是故意划伤的,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准头,她分明都没怎么感觉到痛,浅浅一个伤口居然就流了这么多血?
这失血量有点超出预期,人都犯晕了。
教萧宜宁做菜的女佣姐姐们对视一眼,相互摇摇头。心里都想着,萧小姐又温和又善良,那么喜欢江先生,只可惜一片痴心错付!
因而牛排一煎好,连带司机在内都围着她一顿夸,“真是色香味俱全!”
——明明没有一个人尝过,而且煎出的第一份表面还有有几处焦黑。
萧宜宁只是用三只保温盒分别装好,又动手煎了些配菜,切了一点水果,摆好盘,封好口,装进三只保温袋。
封口处贴上“妈妈”“亦靖”两份标签,并一份没有贴任何标签的,递给司机,辛苦他送去三处地方。
一位女佣姐姐问:“小姐怎么不亲自给先生送去呢?”
萧宜宁:因为累,因为外头冷。
但开口却有些难过惆怅地说:“他大概不想见我吧,没必要去他面前……”
女佣姐姐连连摇头:“您怎么会这样想。”
但好像也无从安慰她。
萧宜宁见对方比自己都急,笑一笑,反而宽慰道:“没事的,他不知道其实也好。”
她这笑虽然只是淡淡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优雅中带着一股怅惘,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女佣姐姐们只觉得心头一软,直看到她的背影都消失在楼梯间才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
一位道:“不过萧小姐好像把煎得最焦的那个装进送去给江先生的盒子里了,是不是装错了?”
另一位坚定道:“不会的,她一定是想把自己做的第一份心意送给先生。”
前者一听,立刻被说服:“原来如此,萧小姐实在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