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燕国太子燕丹……岂不是……”
“内忧外患呢!”
李斯的表情看着总有一股奸邪之气,当说到燕国内乱时,冷笑了几声
“娘娘……微臣说这些,并不是让您担心燕国国事,而是让您明白一点,如今您虽有公子扶苏这位尊贵的嫡长子,可未来呢?谁能保证君上不再与她人恩爱生子?若是她人生下幼子,君上恰好喜欢,到时君上年事已高,难免……难免昏了头……若真是这样,那今日燕国,就是未来的秦国啊!娘娘……微臣绝不是叫娘娘向君上献媚低头,而是希望娘娘从另一个角度想想,国与家息息相关,这秦国的未来是否太平,全靠娘娘这头劝着君上,爱着君上,当然……还有时刻提点警醒着君上,才能不让咱们的国君未来做了糊涂的决定啊!”
今日李斯前来,出发点很明确,他希望式弥能先低头,哄着国君开心,若是国君开心了,这秦国上下都能开心,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能稳住,也能避免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大战!
望着李斯远去,式弥并未被其言语所劝动,而是觉得自己如今立场,实在可叹!
秦宫的一砖一瓦,与嬴政的点点滴滴,交织成了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当自己决定留在战国时,并不是为了向嬴政献媚讨好啊!也并不是冲着秦国的大权而来!这王后之位,从来都没有在十五岁时的脑海中浮现过!而今日局面,仅仅是嬴政的不信任啊!光是想到这点,就痛彻心扉!想到这十几年来的恩爱,眼前的爱人可能在某个时段没由来的怀疑过自己!光是这样想想,式弥便无法迈出第一步了!
“娘娘……据说君上今夜也在正殿批阅奏折,我们要不要端了点心去瞧瞧?”
珠翠担心两人的关系逐渐闹僵,这对式弥来说是百害无一利的。
“珠翠,你觉得今日丞相所说之语有道理吗?”
珠翠一愣,看着站在门前的王后,她的目光飘的很远,一直望向天空的最深处,似乎想抓住什么,可却怎么也无法伸手。
“是,自然是有些道理……毕竟……他是国君啊……”
式弥笑了笑,有些无奈。
国君与娘娘生了个气,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晓,更何况是他们的孩子——扶苏与懿心了。
“蒙恬,你瞧啊……父王与母后生气,连丞相都出动劝说了。”
懿心稚嫩的声音响起,她原是想来安慰母后的,却正好看到了李斯拜见。
一旁的蒙恬斜眼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内心再次咆哮道
“你能不能别直接喊我名字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啊!要喊蒙恬将军啊!!”
“是,君上与王后,似乎已有些时日未见了。”
无奈,蒙恬不敢回呛,只好乖乖应答。
“蒙恬,你觉得,君上与娘娘,到底谁对谁错呢?”
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蒙恬,可此刻的蒙恬焦躁极了!这臭小鬼虽是年幼,可人小鬼大,说出的话有着她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成熟。
“这……”
蒙恬一愣
“君上是一国之君,怎会有错呢。”
懿心瞧着满脸尴尬的蒙恬,贼兮兮的笑了声,无奈摇摇头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一人,怎么这么不懂女人的心呢。”
随后,这位小公主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你站在臣子的角度看来,自然不敢说国君有错,可在我看来,男人与女人生气,男人一旦死咬着不放开始认真,那么即便无错,到最后也不得不承认错误了。聪明的男人就该在恰当的时候主动迈进一步,化解这场斗争才是!”
蒙恬一脸无奈,只好僵着喉咙问道
“公主觉得君上得先低头吗?”
“低头的不是国君,而是作为我母亲的丈夫。”
懿心瞧着李斯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便去正殿寻嬴政了。
当蒙恬得知懿心要做这个中间人,将两人的关系拉回正道,又言是否能让扶苏去劝和,毕竟为公子的他说出的话,嬴政会更听一些。
“怎能让我哥哥做这些。”
懿心看着蒙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哥哥作为嫡长子,未来的太子,理应把目光与注意力放在国家大事上,怎能叫他来说这些男欢女爱之事呢,我父王要的不是一个只知儿女情长的太子,他要的是一个能助他巩固秦国江山的太子呢!”
当懿心敲开嬴政正殿大门的时候,嬴政正眉头紧锁盯着奏折呢!
“父王……”
她甜甜地喊了声。
嬴政这几日虽是心情不佳,可看到爱女仍会挤出笑容迎合。
“懿心难得来正殿寻父王,怎么了?是有何要事吗?”
嬴政放下奏折,对她敞开了怀抱。
“这几日不来这儿寻父王,还能去哪儿呢?懿心已许久未在母后那儿瞧见父王了,你们二人……是不是吵架了?”
嬴政瞧着一脸天真的小公主,尴尬地笑了笑
“并未吵架,只是父王最近国事繁忙,实在没空过去……”
懿心想了想,又佯装天真无邪
“可是……这几日母后也不开心,懿心去了几回,有几次都瞧见母后在流泪,要不就卧榻休息,女儿瞧她气色不佳,或许是病了……”
病了?
“不可能吧?你母后壮的跟牛似的,这些年连一点小病小痛都没有,哪里会生病……”
嬴政将懿心抱到腿上,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模样,有几分像式弥,也有几分像自己,他对这个女儿,可谓是深爱至极!
“女儿说的不是身体所带来的不适,而是母后心里的痛楚……”
懿心直视嬴政,有些担忧的说着
“从前,让女儿引以为傲的并不是自己的父亲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而是自己的父母恩爱,他们虽是这个国家最强的统治者,可他们仍互相珍爱彼此,视彼此为唯一的存在,都说君王的爱如同流水般难以把握,可我认为我的父王与其他君王是不一样的,他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视她为此生挚爱,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并且引以为傲,可如今……您与母后生了嫌隙已有多日,两人整日不见面也不再关心对方,女儿担心……我父亲对我母亲的爱,也与他国的君王一样,转眼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