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嬴政发现成蟜对式弥的情意后,心头一直堵着一股怨气,两人虽未大吵一架,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可感情似乎也没有像从前那般恩爱,倒变得相敬如宾了。
相敬如宾,对式弥与嬴政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即便式弥每天都带着扶苏去见嬴政,两人也会聊天,可这其中的氛围就是跟从前不一样,两人的视线不再交汇,也不再谈论生活小事,整日围着朝政的话题听着枯燥又无趣。式弥虽是明白,可也不知该如何更进一步,她知道嬴政在赌气,也知他生气的源头,这关于成蟜,以自己的立场根本无法开口。
两人坐在正殿像是每日完成任务似得,式弥坐在一旁,看着嬴政总是看着手中的竹简,他从前可不会这样。嘴里也是有意无意地应付两句,只要这样,式弥也不久坐,稍聊两句便起身回了寝宫。
这座寝宫,嬴政已经快两个月未踏入了,宫里宫外都变得冷冰冰的,虽然式弥嘴里从来没有抱怨过,可旁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开心。
“这君上怎么跟娘娘怄气怄了这么久,难道……君上已经不爱娘娘了吗?”
珠翠跟着也着急,可没有一点办法。
施夷见她整日神思恍惚,见昔日情爱甚笃的两人成了名义上的夫妻似得,也跟着怨念起来。
“都说君王最是薄情寡性,我还以为咱们的君上是个例外!没想到也是一丘之貉!我倒真是高看他了!!”
施夷嘴里骂着,珠翠听的心慌,拉着又问道
“姑娘你平时最有主意了,如今可有办法?若是娘娘还不与君上重修旧好,奴婢只怕明日这宫中,又要有新的娘娘出现了!!”
“我哪里知道!就叫他们去闹去!不闹出些天大的事他们是没法和好了!”
施夷撇下这句话后,气呼呼地离开了!
成蟜造反的消息很快传回了秦国,由蒙恬亲自书信寄来!嬴政在接到此信后简直不敢相信!成蟜在大胜赵国后,竟然私自带着两万秦军投奔了赵国!
世上哪有公子背叛自己国家的?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看着书信上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般捅进自己的身体,气的他喉头涌出一股铁锈味。
一旁的王翦见嬴政僵在王座上,脸色难看极了,连忙上前询问道
“君上……前方发来什么消息?是……我军……败了?”
嬴政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强撑着,扶着桌案冷笑道
“王翦,你敢信吗?成蟜造反了!成蟜……为秦国公子,竟然敢造反!”
“成蟜造反?!”
王翦面色一沉,自知大事不妙
“不是说公子已经打败赵国,他,他怎会无端造反?!那么他现在人呢?”
“蒙恬已率军追击,可成蟜由樊於期掩护,已逃去赵国。恐怕成蟜要与赵国联手攻秦了……”
嬴政思索片刻,又说道
“樊於期为韩国人,难道……是韩国授意他这么做的?离间孤与成蟜感情,好联合赵国一起攻秦?成蟜竟然被他的三言两语所迷惑,竟然投敌了!!”
王翦见嬴政脸色惨白,连忙端水递到其眼前,可嬴政却推开杯盏,继续问道
”樊於期是谁举荐的?”
“是……吕相国。”
嬴政虽未语,可也理清了事情真相,原来从中作梗的一直是吕不韦!
“传言……咸阳城内都在说孤并非先王亲生……可有此事?”
“这……”
王翦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嬴政见他这般模样,冷笑道
“咸阳城内都在传言,孤为吕不韦所生,是吗?你倒不用瞒我,这李斯整日跟在孤左右,又时常进宫,这些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再一次被亲人背叛,嬴政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番滋味,他冷笑着,像是在自嘲,又万般无奈!这王位人人都想得,就连母亲,同胞也想得!也想要自己的命!
“吕不韦不能留了……不能再留下他了……”
嬴政跌跌撞撞起身,又对王翦说道
“你马上率军给我攻打成蟜这支叛军!不必手下留情……还有……”
嬴政看着王翦,冷冷地说道
“杀了成蟜!尸体也不必带回来了!”
这咸阳城大谈国君身世一事,式弥自然也知晓,这些百姓不知轻重跟着瞎起哄,大抵是有领头之人散播谣言!
“杀几个乱嚼舌根的百姓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只是不杀鸡儆猴,只怕这谣言会越传越离谱!”
式弥已派人去缉拿造谣君上身世之人,可这事如大海捞针,实在难于登天!
嬴政得了成蟜造反之事后,趁着月色,跌跌撞撞地踏入了两个月未去的寝宫。
“你怎么来了?”
式弥正欲歇下,见嬴政来了自然惊讶,可瞧他脸色差极了,心情似乎不太好。
“发生何事了?”
她上前询问,可嬴政眼里冒着火,怒气冲冲地说道
“成蟜造反了,你知道吗?成蟜竟然敢造反!他竟然敢投奔了赵国!!实在讽刺!”
嬴政的视线在捕捉式弥的神情,他不放过这个女人脸上出现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直到此刻,嬴政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她了。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你不是可预测未来吗?难道这件事你不知道?”
“我……我根本不知成蟜是在什么情况下造反的啊!”
式弥解释着,可这些话嬴政根本听不进去!他一把将式弥拦腰抱过,扔到了床上!
这是嬴政第一次对式弥如此暴力,惊的式弥根本不愿相信,她看着嬴政居高临下地发泄着心头的不满,将这几月积攒的怒火全都喷涌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在得知成蟜爱慕你后,是什么心情?!我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只要一想到他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用不一样的眼神打量你,我这心……根本无法平静!”
他狂暴地吻着式弥,知晓此事不能责怪她,却又气她让成蟜惦念,式弥虽不喜欢如此暴力的欢爱,可也一句话都未说,没有任何不配合,任由嬴政发泄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