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抱着式弥,很明显感觉到她浑身一怔,随后,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去。
“你打算派哪位将军去?”
“蒙骜与蒙恬两位,后援兵力还未肯定。”
式弥想说什么,却犹豫,过了片刻,她才问
“赵国会派哪位将军呢?”
嬴政知晓式弥关心的是谁,他似乎有些难以容忍怀里的这个女人想着其他男人。
“你希望不要派谁?或者……希望派谁呢?”
他的语气自然有些不好,神色也过于严肃。只是环着式弥腰的手却越搂越紧。
式弥大着胆子,请求道
“若是派的李牧,你可否饶他一命?”
“糊涂!”
嬴政放开了式弥,转身走到桌案前,语气甚少不悦
“两国交战,岂是儿戏?怎能凭你一句话就放过他!”
“我知道!两国交战牵着着国家命脉走向,确实不是我只言片语能改变的,只是……你我在赵国多年,也受了李牧许多照顾,若是赵国兵败,我们能不能放过他?只是饶他一命,不是叫你放过整个赵国……”
“不要再提赵国之事了!”
嬴政抬眼看向式弥,写满了哀怨
“我发现你若是遇到其他事,倒还算气定神闲,可若是遇上李牧一事,便方寸大乱了。”
两人之间很明显有了一股硝烟的味道。两人互看着,没有寻常的恩爱情意,反而露出了几分难过与怒火。
“当初李牧将你送回,我自然心存感恩,可现在不是事关李牧一人,而是是否能灭掉赵国!你知道吗?当初的赵炎如今成了赵国新的君主!难道你不恨他吗?不想为过往的屈辱报仇吗?!”
“赵炎成了国君?”
过往那两年赵炎姬妾的生活,瞬间回到了眼前,这是式弥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往!
“虽李牧因为你一事被贬,可如今赵炎继位,他一向敬重李牧,也信任李牧,一定会派他出征的!所以我不能听你的,饶他一命。”
“若是李牧投降呢?”
式弥显得有些不依不饶。
嬴政冷笑了一声,回应道
“李牧投降?李牧乃是忠义之士,怎会降秦?若他真投降,我倒也欢迎……”
“如果我亲自前往说服呢?如今赵国已是岌岌可危,若是此时兵败,必然大势已去,若是我说服李牧……”
“别说了!”
嬴政无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也变得冷冷的
“你拿什么去说服?”
嬴政也有些恼了,两个人向来恩爱,多年来都未有任何拌嘴吵架,此时却因为李牧,开始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拿李牧对你的情意?拿李牧对你的不忍心?你还想叫我送你去战场见李牧吗?!”
式弥瞧她气恼,只好不再说了,正当气氛有些压抑,两人都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时,珠翠抱着扶苏进来了。
“娘娘,小公子醒了,吵着要见娘亲呢。”
珠翠看着扶苏,也未察觉寝殿内有何异样,这前脚刚踏进去,就看见两人阴沉着脸,都不说话了。
若是寻常,定是有说有笑的,珠翠立马察觉到氛围不同往常,一只脚在寝殿,一只脚在殿外,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快把扶苏带来,他父王一整天未见他,定是想他了!”
式弥硬挤出些笑容,抱过扶苏。
“扶苏可是想你的父王了?”
见她示弱,嬴政也不好再黑脸,只好软下语气说道
“把扶苏抱来我瞧瞧。”
两人虽说不再像刚才那般气氛压抑,可总透着一股没由来的尴尬氛围,今日言语也让式弥明白,李牧在嬴政心里一直是个疙瘩,也是禁语。
两人一连多日都是这般气氛,虽说每日见面,也时常聊天,可再也没有从前那般亲密和谐的画面,总显得有些生硬,入夜后睡在一张床上也不见亲密,两人也不再说些悄悄话了。
施夷得知是因为李牧而导致两人疏离,她只是用嘲笑的语气调侃式弥
“你在一个男人面前力保其他男人,岂不是犯了禁忌?连我都懂得道理,你怎么就不懂?”
“我哪里是不懂,只是突然听说要攻打赵国,一时间有些混乱了。若真是李牧带兵,我想嬴政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这点你也知道啊!何必求情!”
式弥恹恹地趴在桌案上,语气有些无奈
“我到底是小瞧了两国之间的国仇家恨,虽李牧从前对嬴政有恩,可此时非彼时,嬴政是秦国的君主,就算是为了整个秦国,也不能手下留情的。”
在正殿,嬴政正接见蒙骜与蒙恬,商议攻赵一事。
这两人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对嬴政的决策与计划也是全部接受,只待粮草辎重准备齐全后,立即出发!
商议结束后,嬴政特地留下了蒙恬,正殿内只留了他一人,蒙恬不知原因。
嬴政思来想去,虽知晓李牧从前对自己有恩,可若是他在,赵国还没办法立即崩坏,为了大秦帝国几代君王的期许,嬴政也无法留下李牧。
“你记着,此番交战,他赵国领兵之人是李牧,你必定不能手下留情!若是李牧一死,攻下赵国也必定指日可待了!”
此战,李牧是必死无疑!嬴政决定不再多想,也不再顾念往昔恩情!
可式弥低落的心情也不能视而不见,嬴政硬着头皮想与她重修旧好,就特意放低了姿态,想要讨好她。
对于一国之君来说,这般低姿态自然困难,可嬴政更加不愿意看到式弥整日为了李牧而神伤。
“我明日在宫内举办了骑射比赛,邀了几位将军一同参加,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去看看?”
两人躺在床上,也没什么交流,式弥见嬴政讨好,也不该再冷脸相待。
“我可以参加吗?”
她试着钻入嬴政怀中,两人几日来第一次亲密接触。
“你?你真想跟几位将军比试?”
“自从生了扶苏后,我也许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你若是允许,我自然想参加。”
嬴政搂过她,语气终于温和了下来
“你若是想,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