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春丽被抓了,很快卢家人就得到了信息。毕竟冷烨将卢春丽送去的时候并没有藏着掖着。
送信的人是卢长发的一个旁门婶子,她当时正在山上打猪草,听到路上有动静,忍不住好奇就往下看了看,就看到冷烨拖着卢春丽往镇子方向走。
苗菊一听,愣了半响,方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闺女啊,你怎么那么倒霉呢?怎么招惹了那样一个杀千刀的!哎呀我的天啊,这是欺负咱卢家没人了啊!”
那个婶子劝道:“长发家的,你别光着急忙慌地哭了,你还是赶紧想个法子去打听打听啥情况吧!”
这时,苗菊的三个儿子儿媳听说了,也都围过来,打听具体怎么回事。
苗菊把事情叙说了一遍,然后边哭边骂:“那冷烨那个挨千刀的,真不是个东西,他要挨雷劈,被车撞,被马踩,他要掉水里淹死,掉坑里摔死……你们也别光在这里傻站着,你们赶紧找大队长……”
大儿子卢国强听了,腻歪的不行,到现在,他娘还偏袒他小妹。
上一次小妹硬缠人家冷同志,他可是亲眼看着,如果小妹不去纠缠人家,人家怕是躲着小妹都来不及吧。
不但大儿子这么想,其他人也都这么想,可是,就算他们知道是自家小妹不对,他们也不能无情无义,置血脉亲情于不顾,于是,捏着鼻子去找了大队长。
大队长与冷烨打过不止一次交道,对冷烨还是有所了解的,一听卢家人的话,立马嗤笑了一声说:
“你们不要骂骂咧咧,你们妹妹什么德行,你们不知道?人家冷同志没事干了,去欺负你们妹妹!不过,光我说也不行,你们跟我一起,咱们去找夏知青问问具体情况,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
卢家三兄弟知道大队长说的有理,便点头让大队长作主,跟着大队长去知青点。
到了以后,大队长找到夏青青,问夏青青知道不知道这事。夏青青说:
“我不知道冷烨把卢春丽送走这事,但我知道我们回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和冷烨正在回知青点,半路上有人向冷烨扑过去。
你们也知道,这些天,局势有些紧张,冷烨怕出事,就让我赶紧回来,说他自己处理事情就可以。
我当时也有些害怕,就提前走了,也不知道那个扑向冷烨的人是不是卢春丽,也不知道他后来到底怎么解决的。
我知道的就这些,你们可以到公安局里问一问,看冷烨是不是送了卢春丽过去。”
夏青青这样一说,大家心里就有了底,虽然夏青青说不知道是不是卢春丽,但是大家知道,那人一定死了。
卢家几个男人怏怏地回去,给苗菊说了情况,苗菊恨铁不成钢,可又没办法,只好呜呜咽咽地对几个儿子说:
“呜呜呜,我也知道你们妹妹不争气,带累了你们几个做哥哥嫂子的,呜呜呜,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咱们总不得看着她蹲局子、吃枪子吧。呜呜呜,你们也辛苦辛苦,去打听打听,如果能救出来,咱们就救,呜呜呜,如果救不出来,咱们也尽力了,问心无愧不是!呜呜呜算娘求你们了,呜呜呜”
苗菊说着,双手合十,不断地向几个儿子儿媳作揖,差点要跪下去。
面对这种情况,那几个儿子儿媳还能怎么办?只有去公安局打听情况。
打听回来的情况很不乐观,公安局里的人说,那冷同志是上面的领导,卢春丽突然袭击领导,可以被当场击毙的。现在怀疑她可能是特务,那种专门偷袭暗杀领导的敌特!
那时人们的思想都很纯正朴实,对政府非常信任,公安同志说卢春丽可能是特务,那卢春丽就可能是特务,被抓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苗菊自然不信,见人就要为闺女辩白,说自己闺女是被冤枉的,是无辜的,但根本没人信。
人们会说:“哪里冤枉了?哪里无辜了?她爹能偷藏一米八的大金人,她做特务,又有什么稀罕的!”
可以说,卢春丽现在就是黄泥沾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尽管她哭天喊地,寻死觅活,仍然被作为特务关了起来。公审以后,被下放到农场,陪着她老爹卢长发干活去了。
苗菊哭了一场,擦干泪说自己就算没有这一个闺女,以后只靠着儿子生活。看似想得很开,可头发却一夜之间白了一半。
嫂子们则气愤难平,提起卢春丽就咬牙。无论卢春丽这小贱蹄子蹲局子也好,下农场也好,那都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可是她害的不只是她自己,还害了她的这些侄子、侄女们。
这些小子姑娘们,有的都该说媒了,可来了这么一出,还能说到什么好的!他们何其无辜,他们什么也没做,却被他们的姑姑给影响了以后的前程,婚姻。
但其他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说:
“这时候想撇清关系了,当初他们爷爷买的东西,他们没有吃过?他们小姑带的东西,他们没有用过?那时怎么不说无辜呢?”
冷烨处理了卢春丽一事之后,回去知青点,与夏青青说起,很是唏嘘:
“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特务做不到。”
夏青青没问怎么回事,以她的聪慧,即使冷烨不说,她也猜得出,那卢春丽肯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被特务们利用过,替特务们做过很多事情了。
夏青青没有再关注卢春丽,那女人,自私,狭隘,偏执,有那样的结果也算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如果说卢春丽的事情只是在红旗大队引起了一点点的小浪花,但在白采薇的心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白采薇再是傻白甜,也是生活在帝都权力圈中的,脑子还是有一些的。
她不认为卢春丽被捕入狱,真的是因为卢春丽是特务。卢春丽入狱,如果没有冷烨的推波助澜,打死她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