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正干的热火朝天,忽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赵知青,你在这里打柴呀!”
赵建军扭头一看,是谷之香。心里诧异:“之香,你也是来打柴的吗?找到地方了没有?没有,就在这里打吧。”
说实话,赵建军对谷之香还是很有好感的,在他的印象中,谷之香就是娇软可爱,怯懦善良,需要人保护的小白花。
谷之香笑着摇头:“赵知青,不用,我再找一找,跟你在一起打柴,有人见了会找我麻烦的。”
赵建军哈哈大笑:“你胡说什么?不过一起打个柴而已,谁这么无聊会找你麻烦!”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有人相中你了,我就怕她会找我麻烦。”谷之香还卖起了关子。
“相中我?你可真会开玩笑,就我这样子,哪里会有人相中我。就算相中,也不至于我十步以内就不能有女人出现?更不至于会找人家的麻烦?哈哈哈,真要那样,那岂不是一个醋罐子?你这笑话,真是好笑,哈哈哈…”赵建军好开玩笑,此时他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赵知青,我真不开玩笑,我还听说,人家想使用下流办法,迫你就范呢。赵知青,你一定要注意!”
说着,殷殷地望了赵建军一眼,就低着头害羞地走开了,好像后面有狗在追似的。
这让赵建军这个糙汉子一刹也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但谷之香的说法到底还是给赵建军留下了一定的印象。
“到底是谁看上自己了,而且醋劲这么大!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
说实话,牛莉莉比谷之香长得好看多了,只是那品性,确实太差了点。
自从牛莉莉来到这里之后,确实有好多次不期而遇,自己也曾胡思乱想过,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
可是,当自己向她表示关心时,她又很快矜持地疏远了自己。这举动曾弄得他心里痒痒的,觉得牛莉莉这女人可爱极了。
可前几天在供销社,看到牛莉莉算计人的那一幕,那种好感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做人不光明正大,哪里有资格配上“人”字那一撇一捺。
人常说,说谁来谁,怕啥有啥。赵建军这边想着牛莉莉,那边牛莉莉就向他这边走来了。
牛莉莉是听到了赵建军的笑声过来的,她看到赵建军,惊喜地招呼:
“赵知青,你在这里打柴呀?
这话,赵建军熟,刚才谷之香也这样问了,赵建军当时还觉得亲切,这时,听到牛莉莉也这样问,心里却打了一个寒颤。
只觉得牛莉莉这声音又甜又腻,让人起鸡皮疙瘩,唉,这女人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嗯。”
赵建军不冷不淡的回答。
自从那天见了牛莉莉的表演,他就自觉地与她疏远了。刚才又听谷之香说到牛莉莉可能看中了自己,并且有可能采用不光彩的手段,心里就对牛莉莉更腻歪了。
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女孩很可怜,被原知青点里的人排挤,针对,现在看来,一切应该都是有原因的。
他边割荆条边想,一点儿也没有搭理牛莉莉的意思。
牛莉莉可不是脸薄的主儿,她既然想让赵建军做接盘侠,自然不会因为赵建军的冷淡而后退。
她走到了赵建军的身边,娇声道:
“赵知青,你割了一阵子了吧,累不累?我这里有蜂蜜水,你尝尝,可解渴了!”
说着,牛莉莉把手中的水壶递了过去。
赵建军想到了谷之香临走前说到的算计。恨不能马上离牛莉莉远远的,哪里敢喝她递过来的水,他粗声拒绝道:
“不用,我不渴,我自己也带着水呢。
牛莉莉一看赵建军拒绝自己,就不再上赶着。上赶着不是买卖,她还是懂的;欲擒故纵,欲速则不达,她也是懂的。
她要先把赵建军的戒备心解决了才是,她既要算计他,还要让他心甘情愿。
于是她说起了其他:
“赵知青,你也知道我身体弱,干不了重活,我看你挺能干的,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赵建军见她不再让自己喝蜂蜜水,而是说起了打柴的事,心里还有些失落,这与他心里的预期不一样啊。
“咱们罗点长不是说每人至少打十捆柴吗?我给你两块钱,你帮我打十捆如何?”
“那好。我有的是力气,牛知青以后有什么活,都可以找我干。别的没有,力气我有的是。”
赵建军见牛莉莉不再劝自己喝水,松了口气,他就怕牛莉莉一直缠着自己,如果她一直让自己喝水,自己却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多久。
见牛莉莉说起打柴的事,赵建军也放松了下来。他这人,人高马大的,有一把子力气,但这把子力气除了能挣十个公分之外,竟然毫无用处,这也让他十分苦恼。
现在有人想用钱来买他的力气,他倒是求之不得。
牛莉莉见赵建军不再紧绷,便叹了口气说:“唉,还是咱们这个知青点好,我在那个知青点时,想花钱买东西都做不到。”
赵建军不明白牛莉莉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意思去问,只是含糊其辞:
“牛知青,啥事都要往前看,不要想太多。”
“赵知青,你不知道那种被排挤、被针对的滋味,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先给你一块钱,赵知青,这算是我十捆柴的订金。”
说着,牛莉莉把一块钱递给了赵建军,转身就要走,边走还边说:“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到外面捡点野果子去。”
赵建军接过一块钱,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竟然觉得与她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在这个知青点里其实也是孤独的。
一开始是因为穷,他经常会被针对,被排挤。后来是因为他不会与其他人一样会偷懒,会摆烂,再次被某些人针对,排挤。
就是不知道牛知青是因为什么被针对、被排的了!
看来,这牛知青,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牛莉莉走后,赵建军想了好久,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