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猎户建议卢队长:
“虽然咱们说好的要打三天猎物,但现在猎物也不算少了,我看就这样结束吧。”
卢队长有点意犹未尽。
他知道夏青青就在这附近,那两头野猪就是她送给红旗大队的礼物。他有底气,但他不能说。
其他的村民也不想就此收手,如果再打一天,今年就可以过个好年了。
但老猎户不这样想。他把卢队长拉到一旁,小声说:“如果我们再多打一些,会不会有人眼红?”
往年他们围猎三天,但收获却没有这两天的多,大型猎物更少。
今年不但大型猎物多,而且其他的野鸡野兔也不少,应该知足了。
卢队长是一个精明的,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但人都是有贪心的,便笑笑说让大家来表决。
耿猎户揺摇头,让大家表决?大家都打猎打的兴头上,谁愿意回去?卢队长,还是太贪心。
他总觉得这两天的事有些奇怪。这两天打猎好像太容易了。就像有人在暗处帮他们似的。特别是那两头野猪的死,更让他的这种感觉加重了。
他做为一个老猎户,平时可没有这么好运。
其实,多待一天于他来说也无所谓,他只是担心,如果再出现像顾大富这样的情况,还会有这样的好运吗?
卢队长点头,其他人也都很高兴。除了耿猎户。
这两天的收获很多,多到出乎人们的意料,他们都想着,也许最后一天收获会更多。
但事实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到了第三天,三个小队在山上转悠了半天,却只打到了一只小野鸡和一只兔子。过了中午,大家转了转,再也没有什么收获。
大家都有些后悔,要知道是这样,他们还不如昨天就回去呢。
但耿猎户却心知肚明,这是人家不愿帮他们这些人了。人,不能太贪心。
老猎户想的一点也不错。
前两天,夏青青把附近的小型猎物往村民的范围赶了赶,大家打起来自然省事了。
最后这一天,夏青青看他们一个个很狂热,怕他们认为打猎很容易,将来会独自上山,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就没有往里面再赶猎物。
她,要让大家冷冷脑子。
回到大队,大队长和老支书他们看到打了这么多的猎物。心里高兴的乐开了花。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次会打到这么多的猎物。有野鸡,野兔,野狍子,野狼和野猪。野猪还是两头?
过去有一个大型猎物,他们就能高兴疯了,今年有三个,他们怎么会不高兴?
夏青青从山上回来,又悄咪咪地回了知青点,翻墙进了自己的院子。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就到了大队部。
现在的大队部,热闹的很。
夏青青找到李超男,悄悄的问:“超男姐,这是什么情况?”
李超男趴在夏青青耳边,轻轻的说道:“围猎的人回来了,得了不少好东西。都乐呵着呢。”
“原来这样。这些猎物都怎么分呢?”
“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一盏茶功夫,大队长和老支书就来了。大队长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拿着小喇叭,笑着向大家说:
“我明白大家伙儿想分肉的迫切心情,咱也不多说废话,还是老规矩,一是咱们打的猎物,要上交公社一部分。二是,今年参与围猎的人,每人多分十斤肉。这样分,大家没意见吧?”
说完,大队长停顿了一下,听下面村民们的意见。
他原以为今年还与往年一样,大家都说“没意见”,“应该的”,毕竟,上山打猎,危险着呢。
谁知下面却传来窃窃私语声。
“今年打那么多,怎么每个人还是多分十斤,不该多分一些吗?”
“对呀,应该多分一些吧。”
“都要多分啊?那顾大富多分不?”
“这谁能知道?不行,咱们问问。”
“可不是咋的,要是顾大富那样的也多分,我就有意见。”
接着就有一个三十多岁左右,两腮长着高原红的媳妇大声喊道:
“大队长,顾大富也要多分肉吗?”
一石击起千重浪。许多人都开始大喊起来:
“上山的人分十斤太少了。”
“不能分给顾大富。”
最后汇成了两道声音,一道是“不能分给顾大富”。一道是“十斤太少了”。
大家正喊的厉厉害。
忽然一道饱含沧桑又愤怒的声音传过来:
“是哪一个小贱蹄子在喊不要给我家大富分肉?你站出来,看老娘打不打得死你。
夏青青扭脸望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满脸丘壑,约有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进来。
她站在村民外围,对着刚才喊的最凶的村民说: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能说出这些话,还不想分给我家大富肉,你们也不想一想,大富为什么是这样?要不是他爹去世了,他能馋肉馋成这样吗?他爹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拍拍你们的胸口,问问你们的良心是不是被狗拉吃了?
我们家大富离开大队去抱猪仔子,还不是他想多逮个猎物,给大家多弄些肉吃?
再说了,野猪一定是他引来的吗?谁敢肯定?你们谁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野猪是我家大富招引来的?你站出来。
你们说是我家大富引来的,我还说是你家汉子引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