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厚德发现厨房丢了东西,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低着头在厨房里找证据。
可是,他家里人多,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十来多口子人,这脚印摞着脚印,杂乱无章,哪里分辩得清?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点线索。
这时,家里其他人也陆续起来了,张厚德把家里人都叫到一起,将家里的事说了一遍,又让他们各自回房去,看看是不是也丢了什么东西。
过一会儿,张大有就过来说自家这房的私房钱丢了,而老婆子也告诉他家中攒的钱不翼而飞了。其他两房则表示屋里东西没什么变化。
张大有心里最急,这可是他攒了好多年的私房。
他向他爹建议:“爹,你看咱家丢了这么多东西,要不要报警?让警察帮忙查一下,上次那个姓冷的警察可是本事的很。”
张厚德瞪了儿子一眼:查什么查,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心里没有点数?
此时的张厚德已经看清楚了,这件事不禁推敲,为什么只有厨房丢了东西,自己房里和大有房里丢了钱?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家,这事与他家所有人都有关系,而负最大责任的是自己房里和大有一房。
哪件事自家全员参与,而且自己和大有应负有主要责任的?就那件事呗,连猜都不用猜。
张大有缩了缩脖子,往媳妇身后站了站,心说,“自己这又怎么了?让老爹这样嫌弃?”
张大有的媳妇是个聪明的,她瞪了老二媳妇一眼,对张大有说:
“前些日子你从卢小四那里听了句话,回来当玩笑给咱家人说了,咱爹还让全家人不要往外传,怕有人学话学多,以讹传讹,给人家造成不好的影响。
结果就有人编排出去了,这不报应来了。”
大有媳妇把话点透,众人也都想了起来,秋忙时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即个个都很心虚。
那些谣言到处乱传,可以说全村人没有一个无辜,但他家里的人也不能否定,开始时候,确实是从他家传出的。
后来,当大队长媳妇当场抓住张大媳妇,逼迫张大媳妇顶锅时,他们还庆幸自家幸运,没有被大队长媳妇发现,现在看来,人家哪里是没有发现,人家只是没有当场抓住,不好追究而已。
但人家不当面撕破脸皮,不意味着人家不背后报复呀,看吧,这惩罚来了,这钱票,这粮食,加一块得有200多了吧?
唉,怪不得人家都说,欠债总是要还的。
老二媳妇不以为然,她说:“爹,既然知道是谁偷的咱家,咱直接报警不行吗?”
大队长家与这事有牵连,那就不报给大队,直接报到县里,她就不相信,这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张厚德苦笑:“你说的轻巧。你说是谁偷的?你的证据呢?无凭无据的,你猜是谁就是谁?”
他当过兵。也算是有些见识。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有一类人是不能得罪的。不然,就可能永无宁日。
而今天这事,绝对不是大队长做的,他明白,大队长要是有这个本事,恐怕也不会安于现在这个职位。
不是大队长,那就只能是那个小知青了,小知青又是怎样办到的呢?
不是有特殊本领,就是还有其他的人手。无论哪一种情况,他都得罪不起。
这些天他也注意过,那小知青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力气很大。走路带风,眼里有光,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
他宁愿自己家得罪的是大队长,也不愿是这个小知青。也不看看,凡是与小知青交过手的人,哪一个沾得了她的光?
张厚德想到这里,说:
“我把话撂在这里,今天这事,咱家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往外说去。谁要说出去,别怪我让他净身出户!”
说着还瞅了瞅老二家媳妇。
“你们也不想一想,那件事咱们不仅仅得罪了大队长,还得罪了小知青。
大队长也就算了,顶多给咱们家穿穿小鞋,而且咱们这里亲戚套着亲戚,到时候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低低头就能过去。
那小知青就不好说了,她不但认识红袖章、革委会,还认识公安局里的人。
如果你们真报案,到时候,你们说,就你们看好的那个冷警官,他是向着你们,还是向着小知青?
你们以后最好离她远一点,不要犯到她的手上,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想想熊婆子,想想卢老婶子,想想刁知青,看看他们的下场,张厚德也是不寒而栗。他又说:
“我的话,你们要是不听,也可以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够占得了便宜。
张家的二媳妇心里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小知青,有什么害怕的?但是到了晌午,她就不这样想了。
上午上工的时候,大家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卢小四被打的事:
“熊老太刚给他家小儿子请假了,说是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不能上工。”
“在哪儿打的?和谁打的?我咋没听说呢?”
“在他家,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这不刚才熊老太太给他家小四儿请假,我顺道听了一嘴吗?”
原来熊老太太给卢小四请假的时候,没有注意,直接就把原因说了出去,被这个路过的老婆子听了去,这不,百姓就直接炸了锅吗!
张家老二媳妇听后,直接蔫了,她脸色惨白,不自在的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自己以后还是老实些吧,不然,被不明不白打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由于张厚德阻止的及时,熊婆子关于夏青青是仙女的说法并没有得到印证,也就没有传出来。
但关于夏青青的另一个说法,却在村里被传的到处乱飞。
“你们不知道吧,这夏知青真是恶毒。”
“怎么了?”
“听说她不但举报了继母,还给她家弟兄报名去了西北农场,怪不得刁知青举报她呢。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你说这个呀,我还听说她卷走了她继母所有的钱票呢。怪不得她能租得起房子,盖得起小院。”
“我也听说了,这夏知青独得很,一点好处都不让占,还仗着力气大,没少欺负其他知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