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身体没有融合好,也可能因为用脑过度,夏青青感到身体非常疲惫。
她翻了个身,睡了过去,这一觉,她睡得非常安稳。直到傍晚时候,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她才醒来。
她偷眼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自己,暗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那一家人把她送到这个小医院后,就没有再管她。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夏青青按着肚子,正想着自己应该怎样从空间里拿出点儿吃食才不被人发觉,忽听临床的那个老太太说话了:
“咱们不是还剩有一个馒头的吗,你给那丫头送过去。”说着,朝着夏青青的方向努了努嘴。
老太太六十来岁,花白头发,衣着朴素,说话得体温和。
她看着夏青青按着肚子的可怜样,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
唉,小姑娘也是可怜,听说都已经十六七了,还这样瘦瘦弱弱,娇娇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小姑娘都昏睡一天了,她那狠心的爹娘竟连过来看一眼都不看。
老太太这话是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帅哥说的。
那个小帅哥身材高大,剑眉星目,虽然穿的是家常衣服,却有一股子军人的气势来。
小帅哥听了老太太的话,从自家的饭盒里拿出来一个馒头递给了夏青青:
“呶,给你。”
声音冷冷的,却很有磁性,很好听。
声音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也没有鄙夷和不屑。
夏青青觉得自己的耳朵怀孕了。
小帅哥见夏青青没有反应,又把馒头往前递了递。
夏青青知道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很艰难,就是去人家做客,都要自带着口粮的。老太太与自己不亲不近,素不相识,能送给自己一个馒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她咬了咬唇,想着在这人人吃不饱穿不暖,许多人都吃窝窝头的时代,老太太却拿出一个馒头送她,这还真是天大的恩情了。
夏青青很感动,但看着这个有点发黄的馒头,她却很想拒绝。不是因为她的空间里有的是雪白的馒头,松软的面包。
而是她不想与人有太多的牵扯,一饮一啄,皆成因果,受人恩惠,早晚是要还的。
但是她不能拒绝,现在的她,心慌的厉害,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饥饿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不立即进食,很可能丧尸爆她的头没让她死亡,而没吃这个馒头却让她一命呜呼,命丧黄泉了。
于是她顿了顿,终于伸手接过馒头,向老奶奶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微笑后,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了一个馒头,夏青青还是很饿,但心里安稳了不少。
她定了定神,从床上坐起来,对着老太太深深鞠了个大躬,说:
“奶奶,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很有可能就饿死了。”
老太太赶紧伸手拉住她,语重心长地说:
“姑娘,你不要谢,人到这世上走一遭,会遇到许多不如人意的事,但你要记住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世上到处都有好人。”
夏青青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心里却是想着,这个老太太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只有有故事的人,才会对这尘世有这么深刻的领悟。
夏青青看着这祖孙俩,暗暗的对自己说:现在我没有办法去感谢你们,但大恩不言报,以后事上看,我绝不会辜负你们的这一片心。
至于夏家,这些住人家的房子,享受着人家的资源,却虐待人家女儿的白眼狼们,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夏青青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却忽略了旁边小帅哥若有所思的眼神。
夏家。
夏爱国威严地坐在餐桌旁,看了坐在餐桌旁的两个儿子,带着一股子怒气道:
“早就给你们说了,让你们这两天对那丫头好点儿,好点儿,你们不但不听,还下手那么重!
你们也不用脑子想一想,要是把小丫头逼死,你们能有什么好处?蠢货!”
夏爱国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浓眉凤目,皮肤冷白,看起来很是儒雅。
但夏青青却知道他这个人不但城府深,手段狠,还冷漠无情。如果有人坏了他的事,就算生身父母,亲生子女,他也是毫不留情。
夏母刘春花温柔小意地给他挟了一筷子菜,温言细语说:
“她爸,你别生气了,这不是没死嘛!再说了,这俩小子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打了那丫头一巴掌,谁能想到她就撞了头了?平时这小丫头就鬼主意多,说不定她是故意的,想用死威胁我们呢。”
她是一个比较有心机的女人,与夏爱国青梅竹马,当初为了嫁给正在帝都读书的夏爱国,竟然给夏爱国下药,搞出一个霸王硬上弓,还未婚先孕。
如愿嫁给夏爱国之后,见夏爱国贪图富贵,想勾搭资本家的大小姐,她不但毫无怨言,还献计献策,助夏爱国成功娶了大小姐,而她则安心在乡下伺候夏爱国的父母。
夏爱国也不辜负她的付出,不但经常会把从大小姐那里骗来的钱票送回家里,还把一种慢性毒药放进大小姐的吃食,答应大小姐死后就与她再续前缘。
现在刘春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重新与夏爱国双宿双飞。大小姐自杀之后,夏爱国就把她和儿子接了过来。
现在她不仅有自己的工作,手里还有不少大小姐死后,她从大小姐家里找到的钱财。娘家人见了谁不夸她一声有远见,有城府。
刘春花劝罢夏爱国,又向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
大儿子夏建军接口说:“是呀,爸,你就是不说,我们也知道不会太过分,还指着她下乡呢,谁知道她竟然撞头了呢。”
二儿子夏建民也接口:“爸,你当时也在场,我可是真没用劲儿,我还想用她给我换个工作呢。”
刘春花拉拉夏爱国的衣服:“他爸,咱们先吃饭吧,吃罢饭把那丫头接过来,明天办一办户口迁移证,后天就到了下乡的日子了。”
夏爱国拧了拧眉,说实在的,他真的不想看见那个死丫头,那丫头越长越像她的母亲,看见她,就想起当初他对着资本家小姐温柔小意,伏低作小的日子。可以说,这个丫头,就是他耻辱的见证。
他沉吟了一下说:“不用去,我就给他交了一天的住院费,不接,明天她也会自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