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唐皇宫东宫内。
经过一天有惊无险的朝堂生活,楚越也终于回到了东宫。
而小李子看见楚越眉宇间流露的疲惫之色,立刻麻溜的端上了来一杯热茶。
“真没有想到,九皇子竟然会想出这么一挑毒计!”
“私藏龙袍……那可是轻则流放,重则砍头的大罪啊,如今他有这样的下场,那真是活该!”
得知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之后,小李子顿时气的痒痒,说话都是咬牙启齿的。
他们太子殿下从小就丧母,浑浑噩噩了多年。
如今殿下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轨,又遭此陷害。
连他这个小太监,都知道帝王眼里揉不得傻子。
焉知这要是被对方得逞了,那还得了?
“不过,幸好殿下有先见之明,提前让我们去盯着赵侧妃,早早销毁了龙袍。”
“那禁军在东宫什么也没有搜到。”
“那九皇子非但没有给您按上私藏龙袍的罪名,他自己反倒成了诬陷太子的罪人。”
说道这里,小李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就是活生生的案例啊!
此时小李子对于他们家殿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楚越喝了一口茶,闻言也是一笑,随即他忽然想到什么,说道。
“对了,九皇子被发配陵州,皇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小李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回答道。
“奴才正想和您汇报呢!”
“九皇子诬陷太子私藏龙袍的事情一经传开,皇后娘娘听说此事,当场就晕过去了!”
“据说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太医们都守在景仁宫外。”
“这事儿动静不小,听说陛下如今也过去了呢……”
说道这里,小李子不由眉头一皱,面上露出一丝担忧。
“……殿下,您说陛下会不会见到皇后娘娘如此伤心,因此改变主意啊?”
“毕竟九殿下当初也很受陛下宠爱的……”
然而楚越听了这话却是淡淡一笑,语气无比肯定道。
“不会。”
“皇帝金口一言,如果朝令夕改,天家威严何在?”
“更何况,楚瑜之前单闯东宫,父皇就已经看在皇后和张家的面子上给了他一次机会了。”
说罢,楚越眉毛一挑,眼中语气中透出一抹意味深长。
“父皇的耳根子,可一点都不软!”
大唐属七国末流,所以唐帝一开始面对大永使臣是能忍则忍。
可当面对大永进攻嘉峪关的消息传来,唐帝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派人反击。
从这一点来看,唐帝表面隐忍,但骨子里还是非常硬气的。
他有属于自己的野心。
而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不会轻易被人所动摇的。
“再说,近几年来朝上丞相一派独大,隐隐已经威胁到了皇权。”
“父皇允孤上朝,施加圣恩,就是为了用孤去牵制丞相一派。”
“但世家的根基太过庞大,短时间想要清除丞相一派,哪里那般容易?”
“张家一直指望着楚瑜将来荣登大宝,可父皇不想张家做大。”
“这回楚瑜是自己撞了上去了,所以父皇才顺势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听到楚越的话,小李子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楚越。
“等等……殿下,您的意思是……”
“陛下是故意用惩处九皇子的方式……去打压张丞相一派,还有整个张家?”
“这……不会吧?”
“不是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吗?况且可九皇子曾经可是陛下最喜爱的皇子啊!”
“那又如何呢?”
相比于小李子的惊讶,楚越则是一脸淡然。
帝王哪里能用一般人的眼光看待。
要不然,怎么会有天家无父子这一说?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
“而且,父皇又不止有一个儿子。”
“更何况他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今天的这一场戏究竟是谁的手笔?”
这个九弟楚越也接触过几回,看似完美实则一直在别人的安排下长大。
他哪里能想出私藏龙袍这样的毒计?
“楚瑜在一天,张家就一天不会放弃将楚瑜扶上皇位的念头。”
“可世家臣子几乎遍布朝堂,万一张家如愿以偿助楚瑜登上皇位,将来大唐究竟是姓楚还是姓张,还真不好说啊。”
“与其将来祖宗基业拱手他人,还不如顺势牺牲一个儿子……”
“从根儿上彻底绝了张家的心思!一了百了!”
听完楚越的这一番话,小李子不仅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他对于楚越今后的状况又愈发担心。
陛下用牺牲九皇子来打压张家,可如今又何尝不是在用太子殿下来对付张丞相?
“可是殿下……虽说这次是九皇子和张家是自食恶果……”
“但是,难保他们不会将此事儿算到您的头上啊!”
“恐怕那位丞相大人也会因此记恨上您啊……”
说着说着,小李子的眉头皱的越深了。
毕竟,张家那可是京城第一世家啊!
再看他家殿下,在朝堂上一没背景二无势力的。
这这这……将来怎么和那权势滔天的张丞相斗啊?!
“不是奴才说,这张家在大唐都是颇具影响力的!”
“这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回咱们是防范未然,可以后就说不准了啊……”
楚越闻言若有所思。
这话到是不假,而且经过今日这么一出,赵姝儿这枚棋子在他这里就算是废了。
他固然赢了今日这一仗,却也失去了了解张家动向的来源。
想到这里,楚越心下暗叹。
哎,归根究底还是他手里没有什么势力。
果然,还是得想个办法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才行啊。
而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被打断思路的楚越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何人在往外喧哗?”
小李子见状,立刻出去看了一眼回来禀报。
“回殿下,是赵侧妃!她吵着要来进来见您!”
“殿下您回来的时候,不是吩咐不见任何人吗?所以侍卫就将人给拦下了。”
“那殿下,这人……要传吗?”
闻言,楚越微微一思索当即就明白了赵姝儿的来意,随即嘴角微微一勾。
“既然都来了,岂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