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刘锦山同黑衣女修大打出手,直打的天翻地覆。
两人同是金丹修为,境界相差无多,愣是整整打了一天一夜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最后,那株火莲在二人的灵力余波下,硬生生碎成了渣渣,这场争斗才暂时结束。
不过,二人的梁子也自此结下了。
从这天开始,但凡刘锦山找到什么好东西,镕月定然会出手抢夺。而镕月发现什么珍稀灵药,刘锦山自然也不会闲着。
一来二去的,福地里的宝物虽毁了不少,二人却也慢慢熟识了起来。
正是情窦萌动又慕强的年纪,两人心里渐渐生出了些不同的情愫来。
镕月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加之在此并无拘束,察觉自己内心的想法后,当即对刘锦山表了白。本就对镕月有好感的刘锦山,又怎么会拒绝呢。
可刘锦山更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踏雪阁是不会允许他跟镕月在一起的。
思前想后,刘锦山给踏雪阁阁主传了消息,自逐出了刘家,并放弃自己阁子的身份,甘愿与爱人隐居于此。
本以为,放弃了那泼天富贵,便可自此高枕无忧。
在一起后,两人确实过了几年美满又恩爱的日子,还有了个天赋异禀又聪明可爱的宝宝,良辰美景堪回首,取名刘景。
一家三口,无比温馨。
本以为日子可以一直如此平淡而美好,却不想,一切,终究随着踏雪阁执法堂的到来而破灭了。
那天,镕月正在教小刘景识字,忽听屋外打斗声传来,其中,赫然掺杂着刘锦山的怒喝。
出事了!
她心中一慌,急忙带着孩子出门,却只看见掉落在地的一片衣角,那是她刚给刘锦山添置的新衣。
担心爱人安危,镕月来不及想更多,便带着小刘景跟去了踏雪阁。
她本以为,最多也就是从此再难相见而已。
却没想到,等她赶到踏雪阁时,不久前还在替她绾发更衣的男人,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被挂在踏雪阁山脚下示众。
而踏雪阁的理由更是可笑至极,“踏雪阁刘氏,人可以死,血脉却不能被玷污。”
那一刻,镕月疯了。
她不懂,他们只是想在一起,到底有什么错,何至于要了卿卿性命。
那天的踏雪阁血红一片,魔化了的镕月杀红了眼,生生凭一己之力,灭了整个踏雪阁,片甲不留。
从此,衍月大陆再无踏雪阁。
刘景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他的娘亲抱着他爹早已凉透的尸体,一身白衣被鲜血浸透,墨发飞扬。
她身后,一个漆黑的通道慢慢打开,不停拉扯着她的身体,仿佛要把人撕裂般。
他娘万般不舍,满脸是泪。
“景儿,娘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了,不能继续在此陪你……可怜我的景儿,你还这么小,要怎么办啊……景儿,你要记住,娘会回来的……等娘找到办法,娘一定会回来的,你等娘……”
等其他人找到此处时,镕月早已消失在空间通道中。
原地,只剩下抱着海螺大哭的刘景,守着踏雪阁满山的魔气与尸骸。
整个衍月大陆都震动了,魔,早已消失在衍月大陆的存在,只是听说都让人胆寒的程度。
因为当时只发现了小刘景一人,各大宗门带着他做了各种测试,生怕他便是那个身怀魔气之人。
然而,一无所获。
他们发现,这孩子浑身上下半丝魔气都无,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是经脉堵塞异常,日后修行恐会格外困难。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人想杀了我,说是要以绝后患。”
刘景语气平静,仿佛说着外人的事,许铃心却已经气炸了,小脸涨红地询问。
“所以他们做了什么?”
见她如此激动,刘景反而笑着安慰她。
“别生气,也没什么啦,就是把我扔进了万兽森林,大概他们是觉得,我当时那么小,肯定活不下去吧。”
把一个六岁的孩子扔进万兽森林?这跟直接要命有什么区别?
许铃心更气愤了,当即就想跳起来去揍人,却被刘景给按住了。
“这么激动做甚,你师兄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仅没进野兽肚子里,反而成了破天峰的亲传大弟子,小日子过的美着呢。而那些人,个保个都被老头子揍过了,谁都没落下。”
嗯?老头子揍过了?
瞬间,许铃心心里舒坦了,虽然她依旧不打算把这茬揭过去,却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过。
“师兄不是说你刚出生时并没有经脉堵塞的问题吗,是从何时开始的?”
她可没忘,他们最想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从何时开始的?”
刘景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许铃心一问,他才注意到,仔细回想了一下,迟疑着说。
“似乎,就是母亲离开那天,他们说我筋脉有异,我才发现的。明明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下,连祁林都激动了起来。
“所以,刘景师弟这经脉问题并非无解,只需要找到那个关键点就行了!”
一时之间,几人都兴奋起来,开始梳理刘景所说的内容,想找出导致他经脉出现问题的那个关键点。
许铃心忙活的正欢,猛然瞥见刘景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不由失笑。
“师兄你那是啥眼神?怎么奇奇怪怪的。”
刘景见众人都看向他,目光同之前没有半分区别,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以前,他从来不敢把自己母亲身负魔气的事说出来,毕竟,他是亲身体会过那些人的忌惮的。
今日,也是心中实在苦闷,小师妹又开口了,他才会说。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毫不在意一般。
难道,他们不知道魔气代表着什么吗?
几人里,数祁林与刘景相处最多,自然也最先反应过来刘景所想,当即走到了刘景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不论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我们都是师兄弟,是朋友,既如此,又怎么在意那些呢。”
大家连忙附和,生怕刘景生出什么误会。
而被撸了头毛的刘景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别扭地躲开祁林的手,十分无语。
“拜托,祁林师兄,说话就说话嘛,不准再摸我脑袋了啊,总觉得你好像是在撸狗头。”
许铃心翻了个白眼,好嘛,我师兄稳定发挥,说自己是狗半点不带犹豫的。
笑闹间,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权梓铭忽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