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追踪符放好,许铃心又将那几个阵盘拿了起来。
随手甩出了两个隔音和防护法阵,眼看自己这间屋子完全被法阵的荧光包裹,许铃心顿感踏实不少。
这些法阵都出自铃心她娘胡月霜之手,作为曾经的衍月大陆第一宗门夫人,也是曾经的衍月第一阵修,其威力可想而知。
然后她将手中剩下的两个具象传音阵分别打在了隔壁那两间屋子上,瞬间,她眼前出现了两个水镜一样的画面,各自还传出声音来。
这东西有些像前世的针孔摄像头,能在别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进行偷窥。
不过,同追踪符一样,这具象传音阵只能用在修为不如自己的人身上,修为比自己高的人轻易就能察觉到这股灵力波动,从而发现被人偷窥。
偷窥他人是件十分不道德的事,但为了更多的知晓云鼎秘境的消息,许铃心还是选择对不起这二位兄弟了。
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她默默在心里举指发誓。
“兄弟放心,不该看的我保证不看,肯定不会坏你们清白的,你俩不反对?那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哦。”
叭叭完,她心满意足,半点心理负担都无地观察起两个水镜来。
只见左边那镜像中,年龄稍长的少年眉眼冷肃,气质卓然,应是叫祁林的那个师兄。
此刻他一身月白常服,正襟危坐于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匀称,应是在打坐调息。
整间屋子静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
反观右边就热闹多了。
明明也只有一个人,这间屋子却颇有种鸡飞狗跳之感。
水镜中,这少年没骨头般斜靠在漆木雕花的床栏上,正低头鼓捣着什么,三枚特制的传音玉简漂浮在他面前,时不时亮起。
好家伙,这场面让许铃心大感震撼,同时跟三个人聊天,这哥们咋不拉个群聊呢?
此时,中间那玉简再一次亮起,里面传出个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来。
“景小子,你到御龙城没有呢?云鼎秘境开启在即,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我可告诉你,这回要是进不去秘境,回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这声音气息浑厚,仿若重拳在心,许铃心都被震的一愣一愣的。
那吊儿郎当的少年却只是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一边继续摆弄他手里的东西,一边十分轻佻道。
“知道了知道了,两年没见,老头子你怎更磨叽了?是不是憋太久了,没事多下山去走走,看看那些风情尤在的婶婶们,老盯着我算怎么回事。”
“噗!”
许铃心没忍住笑喷了出来,这小子挺叛逆啊,那老头肯定要发飙。
果不其然,那玉简停顿了两秒,仿佛是被噎了一下,随后便爆发出更加洪亮的声音来。
“臭小子真是皮痒了,敢调侃你师……”
仿佛十分满意这个效果,那少年嘴角得意的勾起,抬手一挥,这枚玉简瞬间失去光亮,被他收了起来。
老头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整间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许铃心觉得,玉简那头的老头此刻估计都要气冒烟了。
偏这少年半丝做了坏事的觉悟都没有,明明是他先截断了跟老头的通话,却还在那颇为委屈的嘟嘟囔囔。
“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喊,玉简都震坏了吧。”
许铃心简直想给他竖个大拇指,简直太棒了,玉简但凡会说话都不能背这个锅。
那边,另外两个玉简在与这叫刘景的少年通话,许铃心却没兴趣再听了。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她也没有继续窥探人家隐私的癖好,便直接切断了这两面水镜。
看来云鼎秘境的入口应该就在御龙城附近,难怪这小城看着不大,却有那么多的外来之人聚集,应该都是冲着云鼎秘境来的。
云鼎秘境还未开启,左右当下无事,许铃心便放松下心神来。
精神一松懈下来,困意瞬间上涌,没多久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许铃心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很是奇妙。
她应该是在梦里,刚刚自己睡了过去的事她还记得。
可这梦又跟她熟悉的梦很是不同。
这似乎是个独立的空间,空空荡荡,却有拥挤不堪。
除了许铃心,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但灵气却极为浓郁,浓郁到能滴下水来。
看着被化不开的水汽状灵气包裹的自己,许铃心有些呆滞。
她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被水汽包裹的脸,想确认那些疯狂往她体内钻的灵气是不是错觉。
结果,每一个毛孔舒服地敞开着,叫嚣着吸收那些投怀送抱的灵气,这通体舒畅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真实。
“这梦做的也扯了吧?不可能有灵气这么充裕的地方的,更不可能有灵气会主动往修士身体里钻。嗯,一定是我太累了,才会做这种奇葩的梦。”
许铃心自我安慰完,拿出了小学时拧同桌徐小虎大腿的劲儿,对着自己的脸蛋子使劲一拧。
“醒来吧您内!”
沉迷梦境可不是个好习惯,许铃心要做个务实的人!
天字四号房里,安静躺在床上的许铃心忽然“嗷”一嗓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又“砰”的一声,被床板给拍了回去。
“咔擦!”
财来八方天字房里,那张用了百十年还坚固如初的大床不堪重负,直接裂成了两半。
“好痛!”
被卡在断床缝隙里的许铃心惨叫一声,房里的阵法跟着颤了颤,险些消失。
半刻钟后。
终于把自己从床缝里拔出来的许铃心蜷坐在盘龙椅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碎成两半的床,怀疑人生中。
这一定还是在梦里吧?
一定是梦!
如果只是单纯的倒霉,许铃心肯定二话不说就认了,毕竟已经习惯了。
可让她一个花朵般娇滴滴的女娃娃承认自己把床压塌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张床也不可能是她许铃心砸坏的!
体重可是她最后的尊严,必须誓死保住!
可偏偏,这屋里的阵法依旧尽职尽责地运转着,整个屋里找不出第二个活物,她想赖都赖不出去。
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