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曾在一个游戏世界里,遇到过一种特殊的boss,它们会伪装成NPC或者玩家。”秦铮说着顿了一下,他看向叶潮生没有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叶潮生接着说:“她今晚没有下手,是因为她发现了有玩家在跟踪她,她害怕跟踪她的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其实她隐藏在我们之中,是玩家之一?”
秦铮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的。
这个面容可怖,丧心病狂的疯子女主人,其实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叶潮生感到一阵恶寒,他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嗓子,后知后觉的惧意从脚底蹿到了后脑勺。
“你猜,我们之中,会是谁呢?”秦铮似乎是觉得事情有意思了起来,他饶有兴趣的看向叶潮生:“你有没有头绪?”
没有,如果有就好了,那样就能提前防备,可惜,他不知道,甚至看不出来谁才是那个女主人伪装的。
“分析一下好了。”秦铮坐到床铺上拉过被子,顺势也讲将叶潮生拉了坐下,“除去我们俩,还有家里种花木的程大姐,对你有意思的莫兰,小混混陈景,许小姐,还有那个一个人住的中年男人。”
“相比之下。”秦铮说:“那位一个人住的,嫌疑最大。”
“但是她的脑子没有这么笨。”叶潮生说:“她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最容易被怀疑的人的。”
“难说,或许她就是运用了你这样的心理呢?”
“可是如果她隐藏在我们之中,她又怎么会出现呢?”叶潮生脑子一团乱麻,他靠在床头,脑子里依次浮现那些人的脸,每个人都很正常,没有破绽。
“她是女鬼,分个身也很正常。算了,别想了,睡觉吧。”秦铮躺下,拉了拉叶潮生的衣摆,“或许明天可以多观察一下他们。”
这一晚叶潮生睡得不是很好,好在他这一晚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起来,走廊上安安静静的,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下楼的时候,叶潮生下意识的去打量除了秦铮以外的其他人,可是每个人都表现的很正常。
紧绷的神态,带着轻微恐惧的眼神,每个人都顶着一副没有睡好的脸。
气氛一如既往的有些压抑,叶潮生默不作声,就在这时,楼梯上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是庄园的女主人下来了。
她似乎心情还不错,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说:“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好。”
天气?叶潮生转头看向窗外,天气阴沉,似乎又是一个下雨天。
雨天是她不受系统控制,可以随意杀人的时间,难怪她会说,是个好天气。
她在说话的时候,秦铮则是将在场的人的神色都看了一遍,然后悄悄在桌下拉过叶潮生说,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莫’字。
莫兰?
这白纸一般的少女有问题?叶潮生皱眉,他将目光看向莫兰,发现她似乎在神游,眼神有些游离,像是根本无心在意桌上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女主人说完了话,依旧是留下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秦铮突然开口了。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女主人似乎是没想到还有人开口叫住她,她停下脚步,扭动着僵硬的身子回头:“这位客人?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秦铮百无聊赖,语气轻飘飘的,“我想问下,庄园大门的‘钥匙’在什么地方呢?我家里有急事,我等着回家。”
在场的几个人听完秦铮的话后皆是一愣,随即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家伙,这人胆子可真大啊,哪有考生上赶着去问考官答案的?
叶潮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这几天相处,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做事全看心情,想一出是一出。
女主人似乎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有人主动问起这个,她阴沉着脸,半晌才说:“这位客人,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们自己寻找,我帮不了你。”
她巴不得这群人全死在这里,怎么可能还告诉他们出去的关键。
女主人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秦铮伸手支在桌面拖着下巴,一副颇为遗憾的口气道:“可惜了,她似乎不愿意告诉我们离开的方式。”
可惜个屁。他们根本就指望女主人会给出答案号吗?
没有太阳,愈发显得庄园里阴冷,叶潮生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悠悠的道:“今夜如果再下雨,我们怕是会全军覆没了。”
血雨时,BOSS不受控制,她想杀几人就杀几人,如果她想在一晚上把他们全都干掉也是可能的。
“所以···。”秦铮说着也看了一眼外面阴沉的天气,“我们要在今晚之前找到离开的方法,那个所谓的‘钥匙’,倒是具体指钥匙,还是其他什么的方法。”
“我更倾向于代指其他方法。”叶潮生抿了一口茶,热茶喝进胃里,驱散了他身上大半的寒意,他有些满足的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是真的钥匙,不太现实。”
“且不说,钥匙这个东西,实在太小。”叶潮生说:“况且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的头绪,关于这个这所谓的离开的‘钥匙’我觉得应该是代指某件事情。”
“该不会···是让我们干掉那个女人吧?”陈景恍然大悟,一副‘这可怎么搞’的表情。
“哇少年,你的思路很清奇啊。”秦铮看向他,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你的这个想法也不是没可能哦。”
“那,那怎么办?”陈景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往这方面细想,听到秦铮的这句话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能得手吗?”
“我们这么多人。”秦铮说着语气一顿,他的眼神看向莫兰,“对付一个女人,应该可以吧。”
莫兰似乎并无什么异样,她还是穿着那件白棉布的连衣裙,因为太冷,所以也披着一条绒毯,发梢还是别着那只珍珠发夹。
她正抱着一杯热茶走神,看起来像是压根就没在意秦铮说了些什么话。
“女人?”那位中年男人说话了,“这可不是普通女人,我们死了几个人了?”
她应该不能算作是人了。叶潮生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特别是昨晚看的她那真实的面目之后。
“算了,先再找找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吧。”程大姐叹了口气。
“陈景。你帮忙去杂物间,找几个铲子。”秦铮起身对陈景说:“铁锹,镰刀什么的,能找什么就都拿到院子里来。”
“找,找这些干什么?”莫兰终于回过了神,问道。
“既然现在我们处于被动,想要更快获得线索,当然是要转换为主动了。”秦铮翘起一边嘴角笑了一下,“比如···去把女主人心爱的玫瑰花圃全部毁掉。”
“啊?”程大姐没想到秦铮要干这事,当即有些惊讶,“你,你要毁了那片花圃?”
“我知道我知道。”陈景举手,“这叫主动出击,寻找突破。”
秦铮点了下头,叶潮生则是放下茶杯,起身后道:“惹怒了她的后果你们也想清楚了?”
“没想清楚。”秦铮已经往门外走了,“可是如果不在下雨之前找到离开的方式,我们同样也是凶多吉少。”
秦铮走在前面,陈景已经忙不迭去找杂物间了,程大姐有些犹豫,她家里是种植花木的,她是个爱花的人,她不敢想象,如果她们毁坏了这片精心护养的花圃,女主人暴怒之下会发生什么事情。
叶潮生看着向外走出去的秦铮,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上楼的女主人,她同样是在楼梯拐角的中央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那副巨大的油画画像。
这幅油画,难道是有什么疑点是他们还没发现的吗?
叶潮生心下一动,趁着女主人已经上楼,他忙不迭的走到了那副油画前。
这幅画看起来应该有很多年头了,甚至画框上都积了些许灰尘。
这巨大的画像后面,会不会和三楼卧室里那个一样,后面有暗格呢?
想到这一点,叶潮生马上抬手就抬下画框,这巨大的画像后面,竟还有一副画像。
这是一副只有A4纸大小的油画,画中的内容是一把钥匙,悬浮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离开这里的钥匙是出现在火苗之中的?
楼下还在大厅里的许小姐抹了一把脸后也跟着往外走了,心想反正自己已经先一步挖过那片花圃了,要是得罪女主人,自己反正也已经得罪过了,现在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挖了算了。
程大姐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叶潮生看了一眼留下了莫兰和那位中年男子。
“真是一群蠢货!”那中年男子呸了一声,大声朝着众人的背影道:“惹怒了女主人对我们都没好处,你们想不明白吗?只要不触发杀人条件,我们就会没事的!”
“王大哥···。”莫兰也没出去,她拉着自己胸前的披风,小心翼翼的看向中年男子,“他们,不会有事吧?”
“谁知道!”中年男子有些生气,约莫是因为这群人做事实在太出挑,他害怕自己被拖累。
毕竟在这样的世界里,任何不按规定的行动都会带来杀身之祸。
男人怒气冲冲转身就往二楼客房走,经过叶潮生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留在原地的白兰两头看了看,最后选择了去走向了二楼。
庄园的院子里,陈景正卖力的将一些农用工具搬出来,最后出来的叶潮生看着眼前的玫瑰和已经出来的几人后小声对秦铮说:“莫兰回二楼客房了,而且我在走廊的油画后面看到了另外一副画。”
“她肯定不会跟我一起。”秦铮弯下腰,挑了一件趁手的工具,“我故意提出要毁掉花圃的,一方面,我确实是想惹怒女主人,还有就是,我想看看她的反应。油画有什么特别的?”
“等下和你细说,至于莫兰,怎么样,她的反应在你的意料之中吗?”叶潮生也挑了一件趁手的。“还有,她是哪里引起了你的注意?”
“因为···。”秦铮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好一会才说:“可能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所以我才看她不爽吧?”
叶潮生:“······。”
“好了好了。”秦铮笑了一下,“其实是因为,我觉得,她总是在刻意接近每一个玩家。”
“刻意接近?”
“对。”秦铮说着微微抬起下巴点了一下不远处的陈景,“首先,是那位,而后,就是你。”
“至于你,你对她没兴趣。所以她转移了目标,那天晚上,在我们隔壁死的那个家伙,就是她的下一个。”秦铮看向叶潮生,“现在,她没有出来,可能又去接近那位中年男子。”
“这有点牵强。”叶潮生微微皱眉,“一个柔弱的女生,在这样的世界里,寻找选择一个依靠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BOSS的死亡条件,就是对她心动或者放下戒备呢?”秦铮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意,“她穿着棉布的裙子,头发细软又笔直,你见她的第一眼,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白纸,或者是高中那年,学校里那个被称作校花的女孩,穿着素色的长裙,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酒窝。
“她的模样和打扮,让人根本无法抗拒她的示好。”秦铮说着顿了一下,他带着一些探究的目光将叶潮生上下打量了一圈,“所以,你丝毫不为所动,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新奇。”
”这有什么好新奇的。”叶潮生翻了一个白眼,“我喜欢前/凸/后/翘/的,白棉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叶潮生说完后径直拿着手里的铁锹走向了花圃,留下秦铮站在原地。
秦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一马平川,微微隆起的胸肌跟叶潮生嘴里说的前凸相差甚远。
“叶先生···我们真的要挖开这些花吗?”程大姐还是有些犹豫,问身边的叶潮生。
“挖。”
叶潮生一铁锹下去,连花带根直接全部挖了出来,连带着底下黑色的土壤。
看到叶潮生已经动手,余下的人也没再犹豫,都开始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