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被打得鼻青脸肿,可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哀嚎声,第二天大家在镇子中间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他,刘勇是被绑在这里的,不少人都围着他指指点点,让他成为了整个镇子的笑话。
不过此刻他什么都不敢说,张屠户昨天晚上已经警告了他好几次,他说成海毅以后就是他的干弟弟,如果谁在跟他们家过不去,就是跟他张屠户过不去。
刘勇已经得罪张屠户两次了,再多一次,张屠户非得把他当成肥猪宰了。
刘勇在家里闷了好几天都没敢出门,但这件事却在十里八乡之间传开了,何绍英听说白美溪居然在镇子上开了一间服装店,立刻来了精神,第二天一早就等在了她的店门口。
几年不见,何绍英的头发白了不少,但那股刻薄劲一点都没变,她一进门就开始说落白美溪,把店里的客人都逼走了。
“哎呦呦,这么多好衣服你也不知道给你亲妈那几件,这么多年没回来,连孝顺两个字该怎么写都不知道了吧。”
何绍英果然如白美溪预计的那样,一进门就往麻袋里装衣服,好像这些衣服原本就是她的东西一样。
白美溪卖的是冬装,那袋麻袋装不下几件,眼看着自己的战利品不够丰厚,何绍英很不满意,转头又看上白美溪放在柜子上的包。
那是白美溪装营业款用的,里面有100多块钱,白美溪直接将这个包也塞进了麻袋,又到柜台里搜寻其他的东西。
成茜正好放假没去上学,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到家里拿东西,她立刻挡在了抽屉前面,要保护自己家的财产。
“小兔崽子,谁给你的胆子拦着我,我可是你妈的妈!”何绍英一向重男轻女,对成茜这个病秧子本就看不上,她甚至觉得白美溪当初就不应该花那么多钱救了这个小丫头,还不如留着那些钱给白文军结婚用。
现在看到成茜居然敢拦着她的时候,何绍英立刻把她推到了一边,这一下彻底惹怒了白美溪。
“妈,您来的正好,本来我还想回家借点钱,现在正好就在这里说了。”
白美溪让成茜和九生出去玩,紧接着一把将那个麻袋抢了过来,何绍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里屋。
“妈,借我2000块钱,我急用。”白美溪第一次如此理直气壮的伸手找家里要钱,让何绍英一下子愣住了。
她看白美溪这几年根本就没老,打扮上还更加时髦了,看上去不像是受了什么大罪,手里应该很富裕才对,怎么反倒跟她要钱了。
“2000块钱,你疯了是不是,我哪里有钱,更何况你开这么大的店,住着这么宽敞的房子怎么可能没钱,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成家那两个老鬼死了,你可是分了不少钱。”
何绍英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裤子口袋,生怕里面的钱会被白美溪拿走,可她看到外面那些衣服,就觉得白美溪是在说谎,这些衣服一件至少几十块,全都卖了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就是因为进了这么多衣服,我们才欠了别人的钱,这些可都是用老家的房子和地抵押了,如果还不上,我们可就一无所有了,到时候就只能回娘家挤挤了。”
白美溪觉得对付何绍英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她借钱,只要涉及到这件事,她必定会离他们远远的。
“这怎么行!出嫁的姑娘怎么能回娘家住!哎呦,我怎么这么苦啊,孩子们一个一个的不争气,全都想占我老婆子的便宜啊。”
何绍英听到白美溪的话后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原来白胡丽在几年前嫁给了矿上销售科的业务员陈靖,之后各地的企业都不景气,销售科有好几笔款项收不回来,科里的人都没发工资。
白胡丽本就是一个手里留不住钱的人,之前在娘家的时候有何绍英管着,她手里没什么钱,想花也花不了多少。
但结了婚之后,他们两个的工资全都由白胡丽掌管,本就过得就是有今没明的生活,现在陈靖的工资一停,白胡丽手里的那点钱根本吃不上饭,每天都带着孩子回来蹭吃蹭喝。
而白家大哥大嫂的收入本就不多,突然多了两张嘴抢吃抢喝也是满嘴怨言,如果白美溪再住回去,她就真的没活路了。
“您不借就算了,我再找别人想想法子。”白美溪觉得何绍英上了年纪后比较好骗,如果放在几年前,她才不管白美溪欠别人多少钱,看到这些好衣服,肯定要大拿特拿一番。
何绍英在白美溪的屋里诉了一会儿苦,就起身告辞了,可她不甘心自己来这一趟把路费都赔了,在路过那些衣服的时候,她拿了一件暗红色的外套抱在了怀里。
“你这六年都没给家里交过生活费,这件算是抵债了,反正你欠了那么多钱,也不在乎少一件半件。”
白美溪没反对,她看到何绍英身上穿得单薄,本来也想给她一件新外套,可她这种默许将何绍英身上的贪婪欲望彻底打开了。
“你大哥在矿上干活,冬天太冷,我也得给他拿一件,还有胡丽,她身上那件衣服还是结婚时买的,还有文军,他现在在岳楼市上班,得穿体面点。”
何绍英一边说一边把架子上的衣服往怀里搂,白美溪觉得自己刚刚真是高估何绍英了,她跟以前一点都没变,而且脸皮比之前更厚了。
“你那件可以穿走,其他人的我管不着,小军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寄给他,用不着你替他领。”
白美溪一把将那些衣服全都抢了过来,她的兄弟姐妹都能独立工作了,除了白文军也都成家立业了,凭什么什么都让她买单。
“你这孩子,他们都是你的血亲,难道你忍心看他们挨饿受冻吗!”何绍英在白美溪的店里大声嚷嚷了起来,这样的吵闹声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何绍英的招数一点都没变,她坐在白美溪的店门口,故意扯开自己身上的破棉袄,向所有人展示着白美溪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