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最好的选择，谁还能选择次等的？
答应之前，她还是说道：“你问问兄长，楚王这边，是真不行吗？”
萧大夫人说：“老爷也没说楚王真不行，皇上说要派他去守边关的事也不知是气话还是真有这打算。老爷的意思，你先探下薇嫔的口风，咱们两条路都得打通了。丽妃这边，您照常和她处着，即便不能结亲，也不要结仇。”
皇后点点头，答应下来。
想她一个皇后，却还要去主动拉拢嫔妃？
要是她的儿子还活着，她哪里需要受这窝囊气。
可惜呀，天不遂人愿。
偏偏她儿子没了。
如今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真不知道未来的她会怎么样？
等皇上走了，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娘家人了。
让人送走萧夫人，皇后吩咐身边的人，“去请薇嫔过来一叙。”
“是。”
话音刚落，又有宫女匆忙来报，“娘娘，皇上来了。”
一听皇上来了，她又忙跟另一位宫女道：“慢着，先不急着去请薇嫔。”
“是，娘娘。”
宫女退到一边，皇上便已经进来了。
他是听到了刚才皇后吩咐宫女的话，微笑道：“皇后怎么突然想请薇嫔过来一叙了？”
皇后一怔，随即又大大方方的笑道：“臣妾只是想起好久没见到薇嫔了。”
说话间，她起身上前，将皇上请到主位上坐下。
二人就像寻常的老夫妻一样随意。
“嗯。”皇上点点头说：“确实，朕好久没见到薇嫔了。要不现在就请过来吧？皇后看可方便？”
皇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还是轻轻点头，“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来人，现在就去请薇嫔吧。”
“是，娘娘。”
宫女得了令，急忙出门。
皇后看到皇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担忧的问道：“皇上吃了这许久的药，也没什么好转吗？”
皇上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朕年龄到这儿了，再好的药也没什么效果了。”
皇后一惊，忙说：“皇上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看年轻着呢。”
皇上蓦地笑了，转头看了看皇后发鬓那数不清的白发，又叹道：“哪里还年轻啊？皇后，你我都不年轻了。”
听着这话，皇后脸上漫上哀伤的神情。
皇上拍拍她的手背道：“不能难过，早晚要走那条路的。你比朕好一些，趁着身子骨还硬朗，做些让自己高兴的事，不要委屈了自己。”
这话其实很有深意，可惜皇后没听懂。
浓烈的哀伤让她落了泪，道：“好好的说这些话做什么？皇上可知，臣妾每每想到您的身子……”
抽泣声让她的话停顿了一下，才又道：“您要是走了，臣妾在这世上可还有依靠？臣妾怕也只能随皇上去了。”
他们俩是少年夫妻，从王府到皇宫，所以两人说话也没什么忌讳。
这要是换做旁人，这种不吉利的话便是大逆不道。
皇上并没有责怪她，只抽出一张手帕递给她。
“咱们以前说好了的，不管谁先走，另一个都要好好活着。你不会没有依靠，将来不管谁做皇帝，你都是太后。”
皇后并没有被安慰到，心想做皇帝的若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她还怎么安心做太后？
即便做了太后，那也是空有一个尊贵的头衔，实则万般惹人嫌。
想她做了大半辈子的正宫，不管是宫外的宗妇们，还是宫里嫔妃们，向来唯她马首是瞻，谁见了她敢不行礼？
可一旦自己成了万般惹人嫌的太后，那些曾被她压制过的嫔妃成了另一位太后，还不得可劲儿的欺辱她，好扬眉吐气？
若要受那窝囊气才能活着，她还不如随皇上去了呢。
两人说话间，薇嫔到了。
今日皇上在，有些话不方便试探薇嫔，她只能当做普通小聚，跟她拉拉家常，请她喝茶吃点心。
倒是弄得薇嫔莫名其妙。
……
今日彩珠来报，说是白家来了人，要带白悠然回去。
叶云舒昨日刚去看了白悠然，看她比之三月前胖了不少，皮肤也白皙了不少。
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偶尔也能露出一些笑容来。
她养了三个月，好不容易养好的，那白家就跑来摘果子，让她很不舒服。
“来的是谁？”
彩珠说：“是叶大夫人，也就是白二小姐的继母。”
哦，就是那个勾栏院出来的，靠着生儿子成功上位的恶毒继母？
“让她进来吧，带到前厅等候。”
“是，那要不要让人去通知白二小姐？”
“暂时不用，我先去会会那恶毒继母。”
彩珠：“……”
彩珠出去吩咐下人，先将白大夫人请去前厅等候，回来时，看到叶云舒正在翻衣柜。
她忙上前，“王妃，您想穿哪套衣服，我来找。”
叶云舒道：“给我找一套看起来威武霸气的正装。”
彩珠噗呲一笑，“王妃这样的美人，穿什么都美，但要威武霸气做什么呀？您又不是去选将军，又不是去和白小姐家的恶毒继母打架。”
叶云舒终于找到一套让自己满意的衣服，她笑道：“这就不懂了吧，女人的战场和男人不一样。”
白家的恶毒继母以前险些成为勾栏院的头牌，被白家大公子看中后，使了银子压下来了，让略逊色她的人顶了上去。
私下里花了不少银俩才将她买出来。
虽说最终那恶毒继母也没能登台，但她是勾栏院出来的这事儿，却不是什么秘密。
叶云舒以前曾见过她一面，确实长得美。
她跟白大公子时才十三十四岁，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也不过才二十多岁，正是美人最美好的年龄。
这奇怪的胜负欲，叶云舒要叫她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叶云舒换上一套重工刺绣的朱红色衣袍，再让彩珠给梳一个庄严大气的发型，再画一个红艳的妆容。
弄好之后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满意极了。
这才是端庄大气的正室之美。
那白夫人见到叶云舒的那一刻，脑子里冒出来的也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