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莫名其妙地被推上马车,治那芝麻绿豆大的伤,梅成龙这般小题大做绝对有问题。
临行前她支开了君莫离,示意他暗中跟随,不要被人一网打尽。
可这马车一路颠簸,中午几人在路边茶馆歇歇脚,要了点儿茶点垫垫肚子就又上路了。
下午梅傲霜显得有些烦躁,问了好几遍梅成龙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庄子。
她本欲跟来见过梅家二老就返回去的。
父亲马班主的尸身还在府衙,案子也不知道会判出个什么结果,那些师兄们遇上了事能不能替自己作主。
可她再怎么着急也不得不来走这一遭,当年自己被拐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倘若是真,拐了帅府的千金,尽管母亲去逝多年,父亲也刚刚身死,问罪不到他们头上。
可是马家戏班就真的完了,而且这些师兄师姐师弟们也当真是无辜,没人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她来了,围绕马家戏班拐走婴孩的案子也就了了。
车马护卫一路前行,夜深了还在赶路。
云天音一连给简儿施了三天的针,也早已疲乏,刚刚入夜就睡了。
困意朦胧中感觉梅大公子似脱下过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衣袍下握着她的手许久都未松开过。
云天音感觉出了奇怪,可就是醒不过来,她应该是没有中毒,可自己是怎么了。
天快亮时,终于到了,云天音浑身软绵无力,定是遭了算计。
半梦半醒间被梅大公子抱下马车,送去了自己的寝殿。
没有了摇摇晃晃的感觉,困意袭来,不知不觉沉入梦中。
一觉睡到了日影西斜,再睁开眼睛,仍感觉不知晨昏。眨了几次眼睛,窗外鸟语花香,记忆回笼。
倒是很久没这么好眠过了。
哦!对了,自己这是被人友好地绑架了,也不知道意欲何为。
梅大公子,此人成迷。
这间房子装饰偏暗,床头悬挂宝剑,屏风是苏绣中最出名的双面绣。
多宝格上宝物不多,全为稀世珍品,尽显豪奢。
这房间,应该不是客房。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梅大公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郎中和一众丫头仆婢。
“小公子醒了,还好,能赶上晚宴。”梅成龙欣喜道。
郎中上前给云天音切了下脉,很抱歉,什么也切不出来。
一时急的额头见汗。
又看看这人脸色,奇怪,这脉象……,早就该出气多进气少,一命呜呼了才对!
可这人,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明明健康的很。
这脉诊,这脉诊该怎么报呀!
说此人命在旦夕,估计会被大公子收拾的很惨。
说此人身体康健,壮似牦牛。
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万一这人下一刻咽气了咋整!
想了一会磕磕巴巴道:“大公子,小……小公子,这这……身体,这身体,阴虚……阴虚火旺,食欲不振,还需多……多加调理!”
“没有别的症状吗!”梅成龙道。这语气,好似巴不得她有病似的。
“没,没有!”咋也不能说公子你咋整个将死之人让老夫救治,这话说出去头颅不保,还是蔫退吧!
郎中走后,云天音下床,侍女一字排开,洗漱,净面,一气呵成。
服侍的像是对待宫里娘娘。
一碗清粥下肚,人已来到浴房。
雾气缭绕,这里竟然是个天然的温泉,汤池更是大的出奇。
见梅成龙依旧没有要退下的意思,云天音开口道:“大公子,在下没有与人共浴的习惯!”
“噢,道是梅某唐突了,对不住!”
说着很风度地退出房间。
云天音见那汤池中漂了满满一层花瓣,侍女们将换洗衣物放置一旁,茶水,点心,瓜子同样摆放好后,人也退下。
屋内烛火灭了很多,光线也暗了下来!
云天音脱去身上外袍中衣,内里的阎王嫁衣水火不侵,直接穿着下水了。
这时对面幕布落下,乐声起,一出《女驸马》皮影戏随之上演。
一部终了,又上演了一出《凤求凰》。
这两部戏,看来是寓意深远啊!
想那梅成龙,定是知道了什么!
台上演的如火如荼,台下看客锁眉沉思。
忽然屋顶传来衣服破空声,随后屋瓦被掀开。
云天音拿起身旁瓜子漫不经心送入口中,随后手一扬,屋顶立刻传来了杀猪般的嚎叫!
房门大开,梅成龙慌张道:“小公子,怎么了怎么了。”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重物落地之声。
云天音泰然自若道:“没什么事,你府上的瓜子十里飘香,引来了一只大耗子光顾,在下赏了他两颗!”
话说的轻松,一出手就废了人家两只眼睛,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这,这这!
狠人,绝对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