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石林见云家旧部义愤填膺,对乐安城维护的紧,不觉心中暗骂,真是一群榆木疙瘩,掌握着全国半数以上的兵马,却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这官职要来何用。
他当然不懂,当年云擎天从一个荒芜的小村落开始扶持,一步步将其成长为一个十几万人口的大城,这中间经历了多少艰辛。
这里不能种桑养蚕,不能烧制瓷器,他开始号召村民养殖牛羊,种植枣类,棉花,葡萄,核桃等作物。
更是从江南请来匠人,教当地人做些小手工业。这几年小工厂,小作坊开的到处都是。
因而在乐安城无论男女,只要肯出力,肯付出,就没有饿肚子一说。
这些繁华背后的艰辛梅石林哪里懂,听他大言不惭道:“郭副帅,是你不懂才对,有国才有家,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后方百姓却连一口米粮都不肯舍出,这是哪门子道理?他们若敢离开,物资钱财全部扣押,看他哪个还敢做奸商。”
这时旁边副将也道:“云家军如今将近四十万。可是乐安城,就连周边村子的男女老少全算上,也才十几万人口,你让他们供养军队,简直是笑话。”
“对呀!这里土地贫瘠,种出的粮食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糊口,好多人家精壮的劳动力都还要去城中务工贴补家用,只能留下村中老弱妇嬬种那几亩薄田糊口。若那些富商都走了,乐安城的剩余劳动力何以为生计?”话说的诚恳,只是梅石林哪里肯听。
“好,这事儿咱们稍后再议,但有件事想诸位怕是还不知道吧!天下人都知道我儿梅尊是死在云天音的蛊虫反噬,当初老夫知晓此事后,也曾心中暗恨云家小儿,用计杀害吾儿,但就在数天前,才窥得此事全貌,云家小儿并非死于动了胎气,而是死于皇帝的一道密旨。”
话毕,如同冷水见了热油,瞬间炸开了锅:
“不可能。”
“对!这绝对不可能。”
“梅石林,你入了西北军,就一直大刀阔斧,到处兴风作浪,如今又翻出我军主帅身死之事,究竟目的何在?”
“对!你不妨说出来,是非曲直,我们自有判断。”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难以置信。
梅石林更加心中有数,皮笑肉不笑接口道:“判断,是非曲直,只怕诸位心中比本帅还要明了。”
“……”
“……”
见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又道:“诸位可以不信我所说,但总该相信这个。”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把只有寸许的匕首,一条比发带长不了多少的白绫和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
众人不解其意,但心中也生出不好的念头。
梅石林道:“放心,那匕首和白绫未沾过天音世子的血,只有这个药瓶里面的粉末残留,梅某已经找人验过了,是鸠毒,而外面沾染的血迹,我想诸位应该不陌生。”
这是郭怀仁急不可待,赶紧放置鼻端嗅了嗅,惊讶道:“这是天音世子的血。”
那时天音世子在军帐外行刑,背脊上血肉模糊,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这股若有若无的冷香,多日未散。
“这药瓶哪里来的?上面怎么会有云帅的血?”
“对!别卖关子,快说。”郭怀人带来的部下异口同声道。
见众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梅石林看热闹看的悠哉悠哉。
“对,你尽管说出来,至于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大伙儿自会判断。就不劳烦梅帅操心了!”
梅石林见大伙的反应,知道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向后帐击了三掌。
帐帘打开,一个头戴兜帽的少年人走了进来,缓缓除去兜帽,此人年龄在二十岁上下,长得眉目俊秀,阴柔之气过重,阳刚不足,配上天青衣袍,更显出几分雌雄莫辨。
云家军众人皆不识此人,这是梅石林身边一副将道:“长丰,你是长丰,你还活着?原来你没有死。”
“告诉我们,天音元帅出事前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