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莫离依言照做了,云天音轻蔑:“瞧你那点出息,说不过了就去找大人,这有人给撑腰了就是不一样哈!”
君莫离被说的脸色阵青阵白,他其实也不是想找祖母撑腰的,他的腰很强壮,还能撑得住。
他只是觉得祖母的话天音会更听一些,不过这与天音所说的意思差不多,也无需再解释了。
只是天音这冷香弥漫的血,实在是害人不浅,险些乱了心神。
可就眼下这形势,打死他也不敢乱,否则被众人给活烹了都是轻的。
半天后才接口道:“天音,没有监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关心你。这一大早晨的,你怎么又弄伤了自己?”
“你想知道是吧?告诉你也无妨,拜你所赐,本座不是在林间流浪了半个月吗?那半个月就以山间草药为食,我的身体得到了调理。”
君莫离一时无语,原来祸是自己闯的:“天音,对不起!”现在才想着道歉,会不会太晚。
“无碍,地有百草,味味皆是药,这山中有很多本座以前不曾收集到的草药,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话说的云淡风轻,这小家伙,天塌下来当被盖,心宽的大海似的,可咋就这般惹人怜爱。
“之前不是让你将万蛊之王送去蛇婆婆那里了吗?那只蛹孵化出来也不知需要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许永远也无法孵化。可是这天下人等不起。”
君莫离还来不及感叹,又听她道:“不过加上我现在的心头血,最多两个月必然化茧成蝶。”
“等它出蛹之后,它的蛹衣就是世间最好的解毒圣药,只需泡在水里,不朽不坏,解药自可源源不断地产出来,怎么样?”
云天音其实面色已经有了几许惨白了,却仍露出一个我厉害吧的表情。
君莫离怒不可遏道:“所以,所以你为了那些残害你、逼迫你、毁你名节的人,你就一大早晨跑来这里偷偷给自己放血,你果然大义,嗯!大义到凭一己之力就想拯救苍生呢!”
云天音见他发怒,只觉得无厘头:“说什么傻话,越说越离谱了,还拯救苍生。”
“不为拯救苍生你做这些干什么?”
“二殿下,这芸芸众生我不认识几个,也没那胸怀!不过身为苗疆圣女后人,这份责任本座逃不掉。”说完还轻瞥一眼君莫离,好似再说:天命使然,我也不想的。
君莫离一时没了脾气,半晌后才强词夺理道:“对,没拯救苍生,没拯救苍生还不是顾及那些人的死活。他们的生死与你何关?你可想过自己的孩子,想过我。”
想过你才怪。
不过这话有点伤人,不能出口。
云天音只好口不对心道“想过,我用无影蚕丝取血,没有受多大的伤,而且侗林的到来,你也听说了,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儿了?”
“这次瘟疫其实没有破解之法,国师他也做不到,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就别管战争的事了,这个锦盒里有几张药方,派人多誊抄几份,转到药王宗弟子手中。”
“四国之内,无论城镇乡村都发下去,按照当地病情,用对应方子抓药,将药投放到水井中,缓解疫病,否则不出两个月后就浮尸千里了。”
说完又郑重道:“君莫离,真正拯救苍生的人是你,你要穿过疫区,穿过战场,将这血送到蛇婆婆手里。这么充满民族大义的事,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别人我信不过。”这高帽戴的,让人还挺舒坦。
“师父与蛇婆婆他们并非研毒世家,祖上也没什么传承留给他们参考。他们所研制的解药能撑到现在已然是不易了。”
缓缓又道:“哎,你不会只顾西齐,不管其他三国吧?”见君莫离依旧不说话,拳头攥的骨节泛白。调侃道:“二殿下,未来的君大善人,这天下百姓的命就交托你手了,本座看好你呦!”
说完,人却向他怀中倒去。
君莫离赶紧将人抱起,向寝房走去。
见她脸色苍白,唇角也泛出血迹,赶紧解下她手腕儿上的一颗玉珠,取出里面的药喂了下去。
果然,用过药后,云天音面色红润了些许。君莫离握着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颊道:“天音,你何时才能学会保护自己?你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把自己活的这么辛苦?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不好吗?”
这时听云天音已经有了几分虚弱道:“说什么傻话,我是当世毒医圣手,又是万蛊之王,世人给了我这么崇高的敬意。国师又给了我这么绝无仅有的能力,不做点儿什么,怎会对得起这些年来蛊毒发作时所忍下的痛。”
君莫离惭愧:“对不起!”
“是宿命,当年前朝覆灭,国师先辈想让祖父拥他重整山河,祖父没同意,说起来,国师与你,如同梁皇与我,都还是近亲呢!”
君莫离:“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我们这样关系的人,更是待捕杀的对像。”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这时明月进来道:“主子,该用早膳了。”
见二人姿势亲昵,又缓缓退了出去。
君莫离:“我去取来吃吧!你我都不露面儿,祖母会担心的。”
等他再回来。云天音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