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君莫离吃的一脸开心,以他对二殿下的了解,这分明就是在算计着什么,而且是已经盘算好了的那种。
侗林心里发毛:“这次一定不能再出半分纰漏,不吃他喝他半分入口之食,看他奸计还如何得逞。”
君莫离在客栈休息了两日。白赚了重华给的解毒灵药和风火令牌。
这天早晨他部署了他的计划,告诉侗林和容哥儿,自己已经无大碍,可以回山寨了。
侗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两天殿下应该是布局好了,只等着他和容哥儿前去走个过场。
也就是与殿下合力为容哥儿演场戏。
这戏一收场,他就可以去见自己的主子了,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四年前,他扮成容哥儿陪在主子身边数月之久,那时主子伤势过重,并没有看出破绽,也没有问起他。
看来是将西齐那段混沌错乱的往事都忘了,那段往事是主子身心无法抹去的伤,也是侗林此生最大的悔,是用命偿也偿还不了的债。
等这次主子醒来,他一定和盘托出,再也不加隐瞒,要杀要剐全由主子处置。
下山的路走了三天,此时已经到了内地。
三人都不言语,容哥儿能用腹语与人交流,可除了云天音,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出声儿。
侗林怕被殿下算计,也从不开口。
君莫离这三日没做别的,就是主动搭讪容哥儿和侗林,活像一个未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看啥都稀奇的那种。
还主动给侗林和容哥儿买了礼物,说是他们族人的规矩,互赠礼物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解下身上常物与他交换。
三天的行程,不光是人不喜交流,踏雪也是一样,简直就是恨透了君莫离,找机会就想凑上前去踢他一脚。
那不怀好意地盯着君莫离的眼神,怎就那么让人寒心呢!
君莫离敢怒不敢言,只能躲着踏雪,心说:你这匹没良心的畜牲,当年若不是本王好心救你,在无名山你就该滚下山去摔死了,哪还轮得到今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到了第四天早晨,侗林容哥儿二人醒来,却见君莫离的房间门一直没有开,还以为是昨晚睡的晚,还没起来。
推开门才发现门并没有锁,被子已经叠好,桌子上留书一封。
侗林一见正是自家二殿下的字迹无疑,只见上面写的原来昨晚收到寨子中的传讯,祖父已经过世了,他收到消息太晚,不便打扰,连夜赶回去奔丧了。
后面写着:“若有缘,日后相见,再把酒言欢。”还把什么酒言什么欢,这祸害总算的有点自知之明,自己走了。
看到这些,侗林总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自己没有昏睡不醒,容哥儿也与自己同一个房间,没出任何岔子。
看来这次二殿下倒是没再算计什么,还以为他会真的变个祖父出来,没想到他走的这样及时,真是可喜可贺呀!
若不是赶路要紧,都该开两瓶好酒庆祝的。
现在快马兼程,还能赶上与众人会合,一同去见主子。
踏雪脚程快,容哥儿始终是追在侗林后面。
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秦沧海出关前赶到了护国寺。
这晚秦沧海终于出了关,虽然面显疲惫,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他道了句:“诸位久等了,老夫也算是幸不辱命,这次炼化了这些毒物,成了十粒药丸,阿音每半个月服下一粒,五个月后定能醒转。
听了这话,每个人都是面露欣喜之色,却只有容哥儿透着几分无法揣摩的神色:五个月,原来还要等五个月,还以为药送回来了人就醒转了呢!
秦沧海见他如此模样,捋着胡须,面带几分高深莫测道:“容哥儿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火场的废墟中救你出来,就如昨日一般,一转眼就成大人了。时光过的真快。”
却见面具下的双眼充满疏离之感,全然没有感激的情绪体现。
秦老宗主转移话题道:“明天去见阿音,就由我带着侗林和容哥儿前去吧!洪朝洪暮大师不可离开护国寺,以免露出破绽,被有心人窥破真相。
重华这边药王宗的事务就够你忙了。
英豪、宇豪,这所有人的安全,可就全交给你二人了。”
众人也知道要等云天音醒来,还是半年后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所以还是听从老宗主的安排各安其职。
而眼下也只有侗林和容哥儿算是能闲下来的人。
容哥儿本来的任务是寻药,如今药已制成,理所应当做回他暗卫的身份。
侗林虽任了苍狼营的副首领,但那也是便于行事,他在营中的所有职务都是虚的。
他的首要任务则是成为云天音的侍卫,照顾他的生活。
如今匆匆四载已过,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脸上的喜悦忍也忍不了,藏也藏不住。
翌日后,三人来到云家军所辖的十万大山腹地。
那里处处透露着奇诡之处。
乍看没有路,也许踩着路边的某块儿石头,路就出来了。
眼前是条康庄大道,可是搬动某棵树上的枝杈,路就不见了,再显出来的就是泥沼深潭和一个个梅花桩。
君莫离是在沼泽中吃过亏的。侗林看了仍心有余悸。
再往前走,又到了一条横跨两座山的吊桥之上。
秦老宗主看了半天,面露慈和道:“小阿音还真是学啥像啥,老怪物的奇门遁甲,被她学以致用,险些连我也被拒之门外了。
你们二人,这其中的关窍,我现在教,你们也学不会。不过这吊桥嘛!小的时候教你们玩解九九连环应该还有印象,这吊桥与它差不多。
走三步退两步,再走五步,退四步,然后再走六步,退一步,这是口诀。
每一步都要走到这木板中间稍粗一些的钉子上。”
侗林是个粗人,一听就有些发懵道:“老宗主,不这么走行吗?听起来好难呐。”
秦沧海:“行,不这么走,那你就等着掉下去,也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为你家主子尽忠了。”
侗林道:“师祖,我这不是出师,是复命。”
说完又带几分腼腆道:“还不知主子肯不肯收留我呢?四年前我是以容师兄的身份出现在主子面前,主子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我这号人呢。”说完似有愁苦,面带几分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