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马革裹尸也是将士们的最高荣誉,可是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能在国内做个和平兵,谁又愿意直面北蛮的弓枪箭戟?
抱着这样的目的,他们并不希望云天音出事。
其实,他们还是希望云天音能洗脱罪名,若让沈耀祖上位,以他的阴毒,军权在手,会搅出多大的腥风血雨着实难料。
见人远去,沈耀祖手中马鞭甩的啪啪作响,嚷嚷道:“楚渊,快,快去把那漠北小王子给本将军捉回来,回头记你的功劳。”
“临硕,把那几个云家军叛将给本将军擒了,回来重重有赏。”
楚渊,临硕都是西南大将军麾下的将士,这次被沈耀祖征用过来,每日里吆五喝六使唤得如孙子一般,早就愤怒了。
可是军令如山,没办法,也只能忍着这鸟气,只希望任务快些结束,回归营地。
连日来的解救失败,换来了云天音一次次身上的酷刑。
重华、苏小佩、南柯等人早已没了耐心,要知道他们这一代药王宗弟子可是先学会用毒的。
这日千机营首领云舒带来几包药粉、药液之类,和重华在沙漠中收集的几样毒虫毒草,完成调配。
只要将药液滴入水中,管他十万大军也瞬间毙命。
药粉投入食物中,会让人拉肚子,拉到肠子都流出来。
还有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散在空气中,令人致幻到敌我不分,乱砍乱杀。
重华怒发冲冠道:“这是解救师父最安全的办法,只要解了眼前困境,天下之大,总有我辈容身之地。”
这时,侗林已将踏雪包扎完毕道:“这次全仰仗重华师兄了,若能救出世子,侗林定会报答师兄高义。”
江宇豪也道:“相信这次过后,朝野震动不会小,我们还有一段逃亡路要走,重华师兄你背上的伤如何,可能坚持。”
“无碍,我们先秘密去归云城,等救醒师父,就出海去吧!赵国小皇帝已经为咱们安排好了一切。”
云舒也道:“东南沿海,海寇频繁登陆,搅扰赵国百姓,这小皇帝倒是个有远见的人,以后有我们从中掣肘,赵国边境也会安稳些,青竹雪松两个丫头功不可没。”
几人正在商讨如何下毒。
这时有弟子来报,洪暮大师求见。
洪暮也是与几人一同穿越沙漠,几经生死走过来的人,这之间的情谊自不必细说。
可将人请进来,洪暮大师却给了众人一个不能接受的意见。
过了片刻,见众人仍旧不肯依从,洪暮只好接着道:“诸位施主,让云世子光明正大地走向人前,这不是洪朝师兄一时冲动做的决定。
对于眼下局面,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沈耀祖并不想让他死,那十万兵士震慑着数不尽的流匪草寇,定能护他周全。
再有我辈外围相护,一路上几乎不给人可乘之机。”
侗林红着眼睛道:“那到了京城?这将军印并不在主子手里,拿什么与老梁皇交换。”
洪暮:“入了金銮殿,剩下的事就交予我师兄了。要说这世上除了诸位,还有谁会千方百计对云世子以命相护?也就是我师兄弟与护国寺了。
云天音,他是我们的弟子,寺中弟子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那些老一辈的僧人,都是故国云将军带回来的部下。
我们所谓的护国寺,护的不是前朝,不是今朝,其实自始至终只是云家。
我们不知云擎天元帅为何会在云将军死后出生,这其中自有关窍,但我们知道他就是将军后人。
不光是将军玉佩,还是那艳惊四国的相貌,与当年的护国将军无异。
要知道,当年的云将军,可是京城四公子位居榜首的。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气度,若非是亲生血缘,任谁也模仿不来的。”
重华:“原来大师还与云帅有这般渊源,倒是晚辈多虑了,只是不知大师如何相救。”
洪暮:“入京后师兄会全权负责,药王宗秦老宗主也会入朝。
药王宗覆灭几十年了,如今培养出你们几个弟子实属不易,若你们对无辜人用毒,十万将士的生死,不是小事。
药王宗的根基也就彻底被你们毁了,这不是阿音想见到的。
她虽杀人如麻,手底下却无一缕冤魂,你们可懂。
别让阿音的后半生在悔恨中度过。”
这时外面云承匆匆赶来,他带来了五万精兵,要一路护送云世子入京。
虽说驻守边疆的将帅非圣旨不得入京,但云家人都要没了,他哪还管那些。
自那以后,重华众人与沈耀祖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重华众人不再劫囚,沈耀祖也允许他们远远的跟随着,不再对云天音下手。
唯一有变故的就是侗林。他是西岐皇子的侍卫,云天音在西齐中毒,无法醒转。
侗林虽然已经告知众人他所中的毒是十殿阎罗,却无法将整件事情对所有人说清楚。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被从队伍中清出去,以免遭了不测。
可见侗林这一个多月来对云天音的忠诚,以及踏雪允许他骑乘,大伙还是接纳了他。
至于西齐的那些事,就等云天音醒来后,自己清算吧!
南柯还是善意的提醒众人:“大伙可以接受侗林是看在师伯和宗主的态度。
可老梁皇并不会接受云天音中毒昏迷,西齐皇子的侍卫伴随左右,这简直就是送上门去给人拿捏的。
大理寺的酷刑,不把侗林折磨到死才怪。”
南柯道:“这样,咱们这次行动,八师叔山高水远的没参与,不如就让侗林兄易容成他的模样。
他没在众人面前露过脸,装扮起来也较容易些。”
等改装后才知道为什么叫容易些。
原来八爷叫容哥儿,他的右手手臂,脸上身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烧伤痕迹,连头发上也有。”
贴上那些假皮。侗林顿时变成了一个面目丑陋的男子,还要戴上八爷终日不离身的鬼仆面具。
最主要的是八爷火灾时伤了嗓子,他不会说话。
其实他会用腹语,只是嫌声音难听,他一年也难得开口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