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哈鲁王大笑道:“好嚣张的小子,你二哥当年也是这样说的,后果又怎样?他的心脏在我龙床上停跳了数十年。”
“若他听到你刚才的话,就会告诉你,你有多不知天高地厚。”
“你的盟友是谁?”
“是谁不再重要,早死了。”
云天音不再言语。
这一次漠北之行,本就是一条有死无生的路,她没有奢求太多。
若能活着回去,下一个目标,端掉西齐重骑铁甲军也不错。
反正自己残命一条,拿来作贱别人也无可厚非。
若不能活着回去,茫茫草原,不失为芳冢。
但是现在,她必须要完成二哥心愿,活着回去,带回二哥的心脏。
想二哥死后多少年,本以为他丢失的躯体残肢,早就被查哈鲁吃掉了,没想到竟还留在世上被人每日意淫着,想想太过龌蹉,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查哈鲁见这人被自己恶心的吐血了,先是有些小失落,毕竟做为男人,谁不喜欢万人朝拜,万人追捧。
但转念一想又兴奋了起来,清高又怎样,恶心他又怎样,还不是天使跌落泥潭,任他践踏,任他凌辱。
这种折断天使之翼的快感,只有胜利者才配拥有。哈哈哈!
三天后,查哈鲁王在王帐举行了大婚,昭告天下,他要迎娶的新婚夫人是南朝云擎天元帅的第五子,世子云天音,赐封号顺天王妃。
云天音被擒之日小腿受伤,整个大婚仪式都是被人压着进行。
在乌族玉牒上,更名时云天音怎么也不肯,后来是查哈鲁强行用金簪刺破云天音手指,在玉牒上留下血印。
一身大红吉袍,没给查哈鲁增添半分颜色,怎么说?牦牛披上吉袍还是牦牛?或许它很健美,但是隔着种族差异,它的美我们人类欣赏不来。
可是查哈鲁却是眼光极好。数年来,王宫里的美姬无数,却唯独云家儿郎入了他的眼。无论男女,都要抢夺过来,做他的王妃。
一日的繁文缛节过后,篝火晚宴开始。
王帐内红毡铺地,宾客列席两旁,案几上手把羊肉,烤全羊,冒着股股香气。
酒碗已倒满,旁边酒坛高叠,传菜的倒酒的女奴,席间穿梭不停。
舞姬们舞裙叮当,纤腰弱柳扶风,查哈鲁王看着看着,不觉时间过得太过漫长,摔了手中杯盏,那群舞姬吓得连连退出帐外。
查哈鲁王怒斥道:“我的顺天王妃并非常人,这种样式的庆祝怎能入他的法眼?来人,上道开胃菜。”
这时一众武士抬进来一个个笼子,里面装的是老虎、豹子、黑熊之类的野兽。
随即又一队人马押着一队囚徒上来。
那些人,云天音或许不认识,但是底下部族人自然是清楚。
云天音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见一个武士迅速打开铁笼,将一位老者推了进去。
那老者眼睛明亮,衣着洁净,发髻齐整,也没有查哈鲁王衣服上那繁多赘饰。
他被反绑了双手,见猛虎袭来,无法反抗,只得转身欲逃。
可笼门已经上锁。
那老虎似是饿极了,直接向老者扑去,在人前上演了饿虎扑食的大戏。
随着惨叫声传出。
中军帐里血腥味扑鼻,查哈鲁王嗅着浓重的血腥气满脸餍足。
席间的一位族长大喊一声:“阿爸”竟是心痛的直接晕死过去。
云天音见帐门口,一个高大武士怀中鼓胀,向她点点头,知道是容哥儿得手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二哥,小妹不会让你再受辱。”
这时她向武士做了个摔杯子的动作。
查哈鲁王面沉似水道:“日前,云军犯进我北境国土,这几个族长不思保家卫国,眼见我乌族被屠,袖手旁观,今日本王怎能饶过你们?”
这时有人道:“罕王说这话,不觉理亏吗?你乌族以我小族子民为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等怎能助你?”
“没错,若不是云军赶的及时,我族就被你等全灭了。”
“弱肉强食向来都是草原的规矩。我乌族征兵数十万南下,你们小族不出兵也就罢了,躲在后方连粮草也不肯提供,难道就等我乌族儿郎血肉之躯换来的土地。双手捧给你们白白享受?天下哪有这等美事。”
“南征之事,我族本就不同意,是你非要一意孤行,吃了败仗回来又拿我小族开刀,是什么道理?”
“小小部族也配与我讲道理,信不信我今晚就送你们去地下与我族死去的兄弟,好好讲讲道理”
“你们乌族休想猖狂,难道以为我们这些小族都是死的?可以任你欺压?”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
那位死了父亲的族长此时醒了过来,不顾众人阻拦,跑去铁笼前,笼内情景已经让人不忍直视,那族长声声哀嚎。
忽然查哈鲁王餍足地眯了眯眼道:“看来你们父子很是情深,那本王成全你,来人。”
说着一众武士上前欲将那族长投入虎笼,这时猛虎已经吃饱,像猫咪一样舔着爪子上的血。
再看那老者的身体。
只能说人之所以称之为人,那是因为还活着。
做了百兽食粮的人,与普通鸡鸭鹅狗无异。
肚肠已不在,胸肋里面包裹的脏腑也已被掏出吃掉。
双手却依然在身下反绑着。
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身大红喜袍,玉冠束发的云天音一语不发。
只见她面色惨白,冷汗直冒,想来是被眼前的场景吓的不轻。
查哈鲁王伸出手去,刚想摸摸她的手以示安抚,被云天音瞪了一眼,狠命躲开。
见她一语不发,查哈鲁王向武士道:“算了,没想到顺天王妃杀人如麻,胆子却是小的可怜,把这人拖出帐外处理了。”
那人口喊父亲哀鸣远去。
查哈鲁王又道:“你这倔强的孩子,今天若肯穿我乌族的嫁衣,你会知道你究竟有多美,好在你肯留下来,这一身嫁衣,不穿就不穿,本王依你便是,只是你年纪太小,这杯酒必须喝下,否则今夜你有苦头吃。”
说着一手按住云天音后脑,将一杯浊酒仰头为她灌下。
云天音无力动弹,烈酒入喉,带着马奶的膻味儿,令她呛咳不止,查哈鲁王赶紧为她拍着背。
下面的盟军也已吵到了白热化。
这是一个硬生生被粘合在一起的群体,他们向来强者为尊,用实力说话。
多年以前,大军南侵,乌族还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部落,就敢在战场上做尽丧尽天良之事,毫无人性可言。
如今他已经势大,铲除了他又会便宜了谁?
云天音还没有狂妄到带七千人就在草原称王称霸。
再说塞北苦寒,吃食也不同,这片土地她可没兴趣。
有了这点觉悟,她必须看到他们自己人出手,她可没冤大头到替别人铲除异己,尽管她也很想那么做。
这时,人群中有一老者出列。看年龄与父帅差不多大,却没有父帅那般风采依旧。
那人大刀置于地上:“查哈鲁,你率众南侵,本王已经随你出征,可你凭什么回国后反咬我们其他部族,真当我们其他部族是你圈养的畜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