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步。”
卓宁正在看着对面的那些人神游天外时,他身旁的沐瑾却是直接叫住了对方。
不是说不去招惹他们吗?怎么还自己把人家叫住了。
那边有人靠在带队那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沐瑾虽听不清,却见两人眼神便知说的是他。
“原来是南洲城沐家的少爷,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该来得地方。”
“似乎,你才是最不该来这里的人。”
青玄是谁?他怎会听不出沐瑾话里的讥讽和暗藏的一丝恨意。
可独活了这么多年,恨他的人何其多,可沐瑾似乎并不在那些人之中。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可能会成为变数。
但也只是一瞬间,就算他是变数又怎样?他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倒也没有打算为难他们,好言相劝后便直接离开。与其在这里与他们浪费时间,倒不如早些做事。
沐瑾见对方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心中顿感气愤,也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又怎会看的起他沐瑾呢。
沐瑾看着他带着人离开,脑海里断断续续的画面依旧不停地出现,与离开的人一点点重合在一起。而他却感觉到了愤怒,恨意。
“他们走了,我们跟着?还是...?”
认识沐瑾这么多年,他的情绪向来控制得很好,极少出现失控的情况,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他父母突发意外去世那次,而此刻,卓宁明显能感觉到他对刚刚那个人是带着恨意的,想来,那个人叫青玄的人,目的可能和他是一样的,可恨意从何而来,卓宁也不确定要不要问一下他。
沐瑾也纠结要不要跟在他们后边,毕竟既然那个人对“青玄”这个名字有反应,说明他比自己知道的多,而他现在才来,又说明他有了十足的把握。
最后再三考虑之下,沐瑾还是决定跟在后面,见机行事,反正人青玄是休想带走。
青玄并不在意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只当他们认为人多安全些,目前他们也没有妨碍到他,便由着他们跟着。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反倒空气清新,景色秀丽,让人心旷神怡,平心静气。
见青玄目地地非常明确,沐瑾更加确定他做足了准备,而他心里却泛起一丝不舒服。
一阵微风吹过,齐膝盖的青草起起伏伏,站在其中的沐瑾楞在了原地,好像风里有些什么其他的声音,声音从他们前进的另一个方向而来,而那个声音仿佛在呼唤着他,就像梦里最深处的声音。
随即,他便决定走另一个方向,相对青玄而言,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卓宁看着面前犹如长城般数不尽的台阶,两眼无神,跌坐在台阶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不行了...长城都...没这么难走,实在是...走不动了。”
可除了他,其他人却感觉还好,特别是沐瑾,除了有些口渴外没有一点反应。
“我说你们...都不是人吧,走了...那么久,不觉得累吗?”
“卓小少爷,我们也是人,怎么可能不累?只是我们比您锻炼得多一些,身体素质稍微好一点。”
“那不行,等这次回去,我也得去健健身了,我一直以为我的身体还蛮好的,可没想到跟你们一比,我就成了小菜鸡了。”
“我的天啊,当时为什么不开飞机过来啊?”
卓宁又看了身后一眼已见尽头的台阶,哭丧着脸哀嚎着。
“卓宁。站起来。”
沐瑾见他如此,转过身看着远处。
“干嘛?”
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心想要不是你我用得着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爬这个高的阶梯?
但还是听话了他的话,艰难的站起身看着他。
沐瑾见他马上快倒下去的样子,唇角一勾,示意他转身看向后面。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哇塞,这就是高山吗?”
一见这般景象,卓宁仿佛一下子就恢复了体力,转过身忙不停蹄的向山顶而去。
卓宁虽然缺少锻炼,可从小活泼开朗,恢复得极快,这不他一有了兴趣,马上就满血复活了。
再次踏上台阶的时候,头部突然出现的疼痛感让他踌躇了一下,紧接着脑海里再一次出现了画面。
长长的石阶上,一身穿红裙的女子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上而去,形单影只,背影落寞。而她行过的路,嫣然被鲜血染红。
蓦然回首,是画中的女子。
“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喘息平复,抬头透过众人看向山顶,她就在那里,她在等我。
及至山巅,风悠悠空谷来兮,雾濛濛深涧生烟,俯瞰云海波涛翻滚,远眺群山缭绕飘渺,金色的太阳躲在云层里,朦胧中带着神秘。
卓宁翻出相机,丢给王大,指使他给自己拍照,可王大也不擅长便交给了擅长的伙伴,自己则在沐瑾身侧站定。
欣赏一会难得的美景,转身打量着山顶,山顶上却是空无一物的一片草坪,没有树,没有石头,也没有围栏。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绿油油的草和一些野花。
沐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可他知道方才不是幻觉,那被鲜血染红的石阶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他确定她一定还在等着他,一直都在等着他。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沐瑾,你确定是这里吗?”
“绝对在这里,是她带我来的,不会出错的。”
他说是这里,卓宁也不好说什么。跟着他的脚步向前走着。
突然沐瑾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停下脚步。卓宁见次走到他前面伸出去挥了挥,依旧,什么都没有。
沐瑾见此觉得奇怪,刚刚自己明明撞到什么。
他不死心得一边向前走,一边摸索,其他人见状也一起摸索着。卓宁觉得这看上去怎么那么奇怪呢?
沐瑾的感觉没有错,他摸到了挡在自己面前透明看不见的物质。
卓宁见此在旁边摸去,他以为会像沐瑾一样摸着着什么,可好巧不巧的脚下一滑,直直的向地上倒去,摔了个狗啃屎。
“呸,我就不信了,你能摸着我摸不着?”
可奇怪的是沐瑾摸着的时候明明看的见,可他就是摸不着,实际上除了沐瑾其他人都摸不着,换言之这个只有对沐瑾来说是存在的。
沐瑾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面前空无一物的空地,如果要看见面前挡着的物质,是不是和那个盒子一样,需要自己的血?
卓宁和他想的一样,毕竟这么奇怪的事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一把小刀放在了沐瑾的手上。
“别看我,总不能让我来吧?”
当满手鲜血放到面前透明的物质上时,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处散开,透明的物质不再透明,突然,空地上方的空气犹如玻璃一样一点一点的破碎,直至全部掉落,一道石拱门出现在众人面前,就一道简单的石门。
而那透明的物质,就是所谓的结界,也不知是谁设下的。
石拱门发着淡淡的白光,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形,可沐瑾忍下心里的激动,他知道,那里面,一定是那个...一直等着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