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放心,我不是空手来的,你看这是什么?”
黑眼镜一边说,一边向陈皮展示自己花重金买来的海鲜干货。
仿佛在说:我办事,你放心!
那满脸得瑟的样子,看得陈皮心肝肺哪哪都疼。
恨不得从来不认识他,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尤其,黑眼镜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登门拜访的访客,带了礼物,又表现的跟陈皮关系特别好。
因此,哪怕陈皮满脸不乐意,但已经习惯他傲娇属性的奈可尔,还是欣慰的把人迎进门。
心里的小人掏出手绢,摁了摁眼角:真好,我家崽崽也有好朋友了!
看着自进门起,就不停的斗嘴的两个人,奈可尔笑着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聊,我去做饭了。”
陈皮一听这话,对黑眼镜的意见更大了。
自己小心呵护的人,居然要给他做饭,他也配?
于是连忙叫住奈可尔,并对黑眼镜道:“黑眼镜,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好有点事要你跑一趟,十万火急,你,”现在就出发。
黑眼镜心知他想撵人,抢先一步道:“掌柜的,你放心。吃完饭我就去,绝对不耽误你的事,”
见他还想说些什么,故意摸了摸肚子,瘪嘴道:“我这刚从外面回来,想来掌柜的不会这么狠心,连口饭都不让我吃,就赶我走吧!”
说到这里,他偷偷看了陈皮一眼,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皇帝老儿都知道不差饿兵,我相信掌柜的,肯定也不会,的吧?”
他一边嘀咕,还一边用不确定的眼神偷瞄陈皮,又在他看过来之前,快速移开视线。
如此反复多次,恶心的陈皮直翻白眼。
真是好话坏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尽了,我要是不留他在这吃饭,是不是就比那封建统治者还要没人性?
我呸,爷还能让你拿捏住?
既然你说我没人性,那我可得和你好好说说,员工的责任和义务,真当爷的钱是好拿的?
看着如同菜鸡互啄的两个人,奈可尔笑着拍板:“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吃了饭再走。”
奈可尔都这样说了,陈皮就算有再多的不愿,也只能暂时放下。
同时还不忘给黑眼镜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老实点。
靠着自己的厚脸皮,成功留下来的黑眼镜,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拎着自己带来的海鲜干货,对奈可尔,道:
“今天我第一次上门,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顿饭就由我来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最好能一吃就爱上,进而爱上我。
正是因为有这个想法,买东西的时候,他特意和卖家请教了食材的处理方法,想给他做一顿海鲜大餐。
应该,不难,吧!
奈可尔见他说得如此自信,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了,不过也用做太多,做一道菜就可以了,其他的还是,”我来。
毕竟哪有第一次上门,就让客人做饭的。
陈皮明白他心中所想,接着道:“其他的,我来。”
奈可尔原先还想再争取一下,但是见他态度坚决,又想到年轻人之间也许有私房话要说。
“那好吧,今天就麻烦你们了!”
然后就看到他俩你推我挤的出门,笑着摇头。
可是过了没多久,奈可尔就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看着如同灾难现场一样的厨房,满脸黑线的把两人都赶出去。
真是的,好东西都糟蹋了。
还得我来。
而被奈可尔赶出去的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看着不住勾头往厨房看的黑眼镜,陈皮知道他不会就此放弃,虽恨的牙痒痒,但是又想到那个从没见过的阿灵,还是决定先稳住他。
于是难得大方了一回:“我知道你有话想对他说,我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不管结果怎样,只此一次,以后不许再纠缠他。”
黑眼镜没想到还有这好事,至于陈皮说的从此不许再纠缠。
他掏了掏耳朵,表示:我什么都没听见。
面上却做出一脸惊喜的表情,不停的感谢:“真的吗?掌柜的,你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
看着握着自己的手,上下摇的黑眼镜,陈皮满脸黑线:“我刚才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你这家伙,”
看着心思已经飘到厨房的黑眼镜,陈皮突然就后悔了。
刚想说刚才的事不作数,就听奈可尔在厨房喊道:“可以开饭了,进来端菜。”
黑眼镜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陈皮,连忙跑过去:“好的好的,你什么都别动,放着我来。”
陈皮看着一头钻进厨房,跟在奈可尔身边,像只没头苍蝇一样讨人厌的黑眼镜,默默握紧拳头。
这个讨厌的家伙,果然不应该让他进门。
“皮皮,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快进来啊。”奈可尔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他招了招手。
陈皮闻言,立刻松开拳头,扬起笑脸:“好的,我这就来。”
吃了顿非常热闹的饭,陈皮按例给奈可尔泡了一壶清茶,转身回厨房,临走前还给了黑眼镜一个眼神,仿佛在说:机会留给你了,仅此一次。
黑眼镜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声道谢。
陈皮走后,奈可尔给黑眼镜倒了一杯茶,和他聊了起来。
听他三句不离陈皮,黑眼镜心里酸的不行。
刚才还觉得清甜无比的茶水,顿时变得苦涩起来,但就算这样也没舍得放下,一口喝完,放下茶杯。
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脸,黑眼镜握了握拳,开口道:“奈可尔,我听掌柜的是这样叫你的,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
奈可尔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说完,伸手给他添了杯茶。
黑眼镜手点了两下桌子,又说道:“看你的眼睛,似乎不是华国人?”
“嗯,我是德国人。”
黑眼镜心头一紧,试探道:“那你,怎么会到华国来?对不起,我好像问的有点多了。”
面上做出抱歉的样子,实则眼里的幽怨、委屈,多到墨镜都快挡不住了:你知道我在国外找了你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