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沈青澜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外边一阵喧哗叫卖声传入耳中,穿好衣服,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定睛一看。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边,店肆林立,一些已经门庭大开,招呼客人,还有的店铺伙计着急忙慌地准备开张事宜。街道中间,行人已经络绎不绝,长衫、短襟,文士、侠客来来往往。
路旁摆着一些小摊,摊主正高声叫卖着:“卖炊饼喽,刚出炉热乎乎的炊饼啊,刘氏炊饼蘸红糖,一口神仙也不做呦……”
“糍粑,好吃不粘牙……”
“豆腐脑,甜甜的豆腐脑呦……”
“冰——糖——葫芦呦……”
这充满生活气息的市井生活也让沈青澜心神放松。
“显哥哥,你死了吗?阿谯要进来喽”门外传来角丽谯欢快的声音。
“进……”
沈青澜还没来得及说完,角丽谯已经推门而入,沈青澜只能把没说口的“来吧”憋了回去。
角丽谯一脸兴奋地进门就朝床上看去,没人?再看沈青澜已穿戴完整地立于窗前,角丽谯嘴巴一撇,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的神情。
“起这么早干嘛?啥也没看到。”角丽谯小声嘟囔着把托盘放下。
沈青澜无奈地看着她:“我能听得到你说话。”
角丽谯脸色通红,连忙转移话题:“快吃早饭吧,我特意让小二跑腿买的扬州有名的吃食。”
沈青澜不与她计较,坐下吃饭。
角丽谯眼睛似长在沈青澜身上,随手拿起小笼包往嘴里塞,沈青澜还没来得及提醒,角丽谯已送入口中。
“啊,烫死了!”
角丽谯立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条件反射把小笼包吐了出来,眉毛眼睛挤在一起,也顾不得形象,就伸出舌头用手扇着哈着气。
沈青澜连忙倒了杯冷茶递了过去,角丽谯连喝几杯,才算稍稍缓解。
沈青澜看着角丽谯这模样实在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角丽谯听到沈青澜的大笑声瞪大了双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刚才的丑态被沈青澜尽收眼底。
“什么害人玩意,我不吃了。”
角丽谯气起身冲冲衣袖一甩,趴在沈青澜床上一动不动。
沈青澜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罪人,用手连拍自己嘴巴,自己这张破嘴啊,就不能忍一忍不笑出声吗。
沈青澜来到床沿坐下,柔声哄着角丽谯。
“阿谯啊,是我错了,我不该取笑你……”
觉察到沈青澜坐在床边,又听到他哄自己,角丽谯心里虽还是气沈青澜取笑自己,但已经好多了。
角丽谯趴在床上,被子枕头的气息传入鼻中,一股清冽悠长的檀香味,满是沈青澜身上的气息。
显哥哥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角丽谯暗戳戳想着。但还是有点拗不过脸面,也是觉得自己刚才在沈青澜面前形象尽毁,有点担心沈青澜对她的看法。
沈青澜看角丽谯没有再埋着脑袋,只是扭过头不去看他。
便知道角丽谯的气已消了大半,只余害羞与尴尬。
沈青澜松了口气,原来不知不觉中,角丽谯已在自己心中占据了一块极为重要的位置,生根发芽。
沈青澜以后也不再去纠结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只打算凭心而动。
“好了,其实你刚才的样子还,嗯,蛮可爱的,我是想说,在我眼中,不管你什么形象,都只会是最美的模样。阿谯,我心悦于你。”
角丽谯一下就坐了起来,慌乱问道:“你不会是在哄我开心吧?”
沈青澜指着自己胸口严肃说道:“既是哄你开心的话,也是我的心里话。”
角丽谯怔怔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儿像是要化了一般,化在了蜜罐里。又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患得患失。更觉得自己得偿所愿,满足得不能再满足了。
角丽谯泪水盈满眼眶,扑入沈青澜怀中,沈青澜身子一僵,洒脱一笑,环抱住角丽谯。
“虽然我早就赖定你了,可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日后可别说我强逼你。
还有,若你日后敢丢下我,我就……我就……”
角丽谯支吾半天也舍不得说出一句关于沈青澜的狠话。
沈青澜下巴靠在角丽谯肩上,淡淡的桃花香让她安宁无比,“阿谯,我知你怕我这般作为是因为感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心悦于你,只是有些事情未曾想通,不过现在我已经想通了。”
角丽谯依偎在沈青澜怀中,想着沈青澜之前虽然拒绝自己,但对自己确实好得过分了,看来之前只是嘴硬嘛。
“哼,我就说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还不是被本姑娘轻松拿下。”角丽谯傲娇地抬起头对着沈青澜说道。
“都怪你,早就对我心动还害我追你那么久。”
“是是是,都怪我好吧。”
角丽谯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这么长时间心里都偷着乐呢吧?”
角丽谯越想越不对劲,脸色逐渐晴转阴。沈青澜一看就知道角丽谯又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立马叫屈:“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吗?果然,女人啊,得到手就不珍惜我了。”
“人家哪有不珍惜你嘛。”角丽谯在沈青澜怀里撒娇道,“显哥哥,人家错了嘛。”
沈青澜看着角丽谯娇俏妩媚的面容,笑眼盈盈,都要在她的酒窝中沉醉迷失了。
女人会撒娇,男人魂会飘。
沈青澜表示女人更会飘,嗯,亲身经历。
“好了,过来吃早点吧,别浪费了。”
“我不,就要待在你怀里。”
“别闹。”
“那你抱着我过去。”
没办法,自己的女人自己宠,沈青澜直接抱着角丽谯起身来到桌子旁边,把她放下。沈青澜打趣着说道:“我看啊,我还是先教你怎么吃这扬州的小笼包吧。”
角丽谯撇撇嘴,不服气:“我那是不小心,吃急了而已。”
“不对,都怪你,还不是看你看入迷了?我都没注意有汤汁才被烫到。”角丽谯越想越气,恶狠狠咬着油条,盯着沈青澜,仿佛嘴里咬的是沈青澜一般。
沈青澜咽了咽喉咙,不敢再撩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