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已经达成一致,大橘最后关头清醒过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安陵容和甄嬛还是不敢松懈。
宫里气氛凝重草木皆兵,宫外也戒严起来,阿齐图是大橘心腹,领九门提督监兵部尚书的职位,连同丰台提督木泰将京中戒严,还特地让人去寿皇殿盯着老十四,唯恐他仍不死心,趁机作乱。
嫔妃听到消息,也都带着皇子公主在养心殿守着,眉庄顺嫔这样既有位份又有子女的还好,即便大橘有个好歹,她们的后半辈子也不用担心。
但那些位份低微,青春正好,又没有子嗣作为依靠的嫔妃,知道自己以后就只能呆在寿康宫守寡,往后余生多半都是青灯古佛,有一两个没忍住痛哭出声,随后一阵哭声响起,此起彼伏。
淳贵人红着眼睛,死死的拉着眉庄的衣袖不肯放手,“惠姐姐,皇上是不是真的。。。。”
眉庄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摸了摸淳贵人的小脸,“别怕,有姐姐在呢。”
淳贵人含着眼泪点头,和其他嫔妃一起跪在殿中,等着大橘的召见。眉庄和敬妃还有皇贵妃一起进了内殿,弘历和苏培盛守在一边,甄嬛和安陵容忧心忡忡的伺候着大橘服药。
甄嬛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的把药送进大橘嘴里,可最后都从嘴角流了出来。安陵容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替大橘把没能喝下的汤药擦拭干净,一小碗汤药下来,帕子都湿透了好几块。
“几位姐姐来了。”
安陵容并未起身,只是哀伤的说道,“皇上已经喝不进药,太医说这是这两日了。”
敬妃和眉庄并不太在意大橘的生死,他活着的时候,她们也未曾过过什么好日子,反而宫中争斗不曾有消停的那一刻。
如今大橘就要死了,等他死后,她们抚养公主,新帝只会更加厚待她们这些未亡人,好彰显他的仁孝和手足之情。
在场的嫔妃里头,或许就只有皇贵妃是真心割舍不下这个男人,其余几个都是宫里的老演员,最知道怎么让自己看上去对大橘一往情深。
皇贵妃把安陵容拉到一边,伤心的说道,“皇上这个样子,寿材这些也该准备妥当了。”
安陵容说道,“太后仙去之后就已经准备好了,金丝楠木的棺桲算是冲喜,太医说皇上的身子就是这两日了。”
敬妃问道,“既然这样,要不要请诸位亲王入宫?”
眉庄说道,“太医不是说,皇上怕是不能再清醒,这时候就算王爷们守在一旁,也没什么用处,好在皇上早就把事情都安排妥当。”
“而且这时候王爷们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正在进宫的路上。皇上纵然不能清醒过来,也得让王爷们知道,前朝才能没话说。”
甄嬛也点点头,“我和陵容也是这么想的,两位姐姐觉得如何?”
皇贵妃说道,“几位妹妹想得很周全,你们商量着拿主意就好。”
到了晚上,嫔妃们哭了一场都各自回宫休息,齐妃看着身边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儿子,又犹豫的看了看里头,她还在期盼大橘立弘时为太子。
但是他们母子两个既无依靠,也不得大橘重视,脑子也不够灵光,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法子达成所愿。
三阿哥明白齐妃是担心大橘驾崩之后他们母子二人日子难过,也因为他即位无望而难受。
但大橘决定让弘历继承皇位之前,就已经召见过他,将他那点希望磨灭得透透的。
三阿哥知道自己不如弟弟们聪明,文不成武不就,行事优柔寡断,虽然是长子,却最不像大橘,所以一直不得喜爱。
即便让他当了皇帝,他也不懂得怎么管理这偌大的江山,只会被人轻易敷衍过去。再说继位的是他的亲弟弟,三阿哥觉得与帝位失之交臂,也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额娘不要伤心,儿臣会孝敬您的,等我大婚开府之后,就把您接到王府去,以后王府里头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额娘知道你孝顺,我们回宫吧。”
齐妃感动不已,和儿子比起来,做不做太后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