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三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爬出了墙。
洞的里面,几十个大汉围在墙边上,等着从洞口爬出。
寨主率先出来,看见了站在几步之外的虎子三兄弟,有些不满。
“你们站那么远干什么?难道不来拉兄弟们一把?”
虎子喉头滚动,紧张地咽下一团口水,他和老大老二当然不可能上前相助。
其他的兄弟不知道情况,他们三个人心里门清。
这面墙可是要垮的呀!
所以颤颤巍巍地说道:
“寨主,兄弟们各个身负绝活,恐怕不需要我们几个不会武功的人帮忙吧......”
寨主一听,冷哼着说他们三兄弟不懂事。
站在墙边,一个接着一个接过自己的兄弟们。
虎子三人紧张得额头冒汗。
他们不怀疑太子的话。
因为太子判断的他们入皇城的方式没有半点差错。
有此种天赋之人说的话根本不容置疑。
他说这面墙会倒,那就一定会倒。
正当他们这么想着的时候,洞里面嘈杂的声音越发激烈。
他们都在争抢着谁先谁后的问题。
本就不堪一击的危墙在这种推攘之下,发出“咔嚓”一声。
一道裂缝瞬间由墙脚向上攀延。
有人听见了这个动静,争抢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止。
“什么声音?”寨主突然开口问道。
虎子三人屏住呼吸,一句话也不敢说。
众人趴在墙面之下左右抬头观望。
“寨主!这墙......!”
人群中似乎有人发现了危墙的异样,想要出声提醒,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
剧烈的声响,犹如山体垮塌,泥水冲垮营寨之时的场景。
一面大墙轰然倒塌。
许多人连“快跑”两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掩盖于废墟之下。
扑面而来的灰尘一瞬间侵袭鼻孔,让人忍不住用手疯狂挥舞。
三兄弟看着眼前发生的这恐怖场景,双膝一软,径直跪倒在地。
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顾江漓和皇帝出来观望的时候,特地把辰儿留在荷花和覃公公身边照顾。
她用手帕掩住口鼻,看着眼前堆成小山一般高的身体和乱石,叹道:
“真是不少的人呐。”
皇帝冷眼看着,眼底没有半点思绪起伏,道:
“嗯,墙面垮塌,地面也陷进去了不少,应该还有些人被埋在地里了。”
顾江漓望到了几个还在努力抖动的手臂,“或许还有存活下来的幸运儿。”
“那就与虎子他们一起送去府衙,让他们开口说出赃物存放的地方,也免得朕再费心寻找了。”
顾江漓一笑,“陛下说得有理。”
这群人这段时间肯定收敛了不少赃物,一定还有没花完的钱财。
找到一些归还失主,也算是给他们减少了一些损失。
外面的虎子三兄弟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没有逃跑的打算。
一旦进了府衙,都用不着威逼利诱,肯定就像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
能不费事做到这种程度,辰儿可免不了是第一大功臣呢。
“陛下,今日之事,辰儿出了好些办法呢,陛下打算如何赏他呢?”
一提起辰儿,皇帝的表情多了许多欣慰自豪之色。
“漓儿觉得,该如何赏?”
顾江漓娇俏一笑:“具体的赏赐还是陛下来定夺吧,只不过我认为辰儿所做也算是消除了大姜一个隐患,是否要让大姜的百姓都知道这件事呢?”
皇帝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那是自然。”
————
短短两日时间,整个大姜的大街小巷都在传扬着关于太子的事情。
太子三岁的年纪,一眼就看透皇城防控的不足之处,并提出了解决之法;
接着又利用顾府墙体的危险之处,设计让山匪靠近,不耗费一兵一卒将山匪们一网打尽。
皇帝也顺势查到了好几个渎职的官员。
人人皆在赞叹太子天赋奇佳,慧眼如炬,沉稳谦逊,有帝王风范。
从前宫中那些背地里嚼舌根说辰儿平庸的的人也再也不敢有任何微词。
顾江漓也没想到,此次出宫,不仅让她见了父亲,还有了这么大的收获。
辰儿有了好名声,对大姜来说也是好事。
一个让人信服尊崇的太子,未来上位以后,才能免掉各种质疑。
年底,顾江漓肚子里的孩子也出生了。
如同辰儿所说,是个女孩。
女孩足月出生,哭声强劲有力。
皇帝对这个女孩的喜爱不亚于辰儿,每每看到妹妹安然入睡的面庞就从心底里高兴。
“漓儿,妹妹长得像你,日后一定会是倾国倾城的公主。”
顾江漓笑着,“我倒是觉得妹妹的眉眼和陛下很相似,带着些英气呢。”
皇帝听到顾江漓这话,也认认真真地把熟睡中的妹妹看了又看。
“好像...的确如此,既然妹妹眉宇之间带着英气,不如就直接给公主封号‘华阳’吧,华阳长大后,自有不输给男儿的风姿。”
顾江漓也说好。
华阳的名号就此定下。
辰儿刚满四岁,小胳膊小腿的,却对华阳极其宠爱,时常抱着她不撒手。
华阳也粘着哥哥,牙牙学语的时候,刚学会叫“父皇” 、“母后”之后,接着就学会叫“兄长”了。
与辰儿稳重内敛的性格不同,华阳更加活泼好动。
无聊的时候,会连同辰儿和宫内其他的宫人一起玩捉迷藏,可大家都找不到她。
直到所有人认输,她才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将众人吓一跳。
尤其是辰儿,脸色惨白。
“小妹!下次捉迷藏不能再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太高了,要是摔了下来,多让父皇母后担忧啊!”
华阳嘟着嘴,辩驳道:“兄长别生气,这并不高啊,华阳心里有数,不会摔着的。”
“要是之后还这样,兄长就不陪你玩捉迷藏了。”
辰儿如今已经到了束发之年,行事说话也有了不少少年帝王应有的气势。
华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兄长,华阳知道了,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辰儿摸了摸华阳的头,道:
“兄长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女孩子的确应该端庄大方一些,整日里爬上爬下,会让父皇母后为你忧心的。”
华阳本就有了认错的架势,可一听到兄长说的“端庄”二字,一下子又暴躁起来。
“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端庄大方?‘端庄’是为了给某个不知名的驸马当一个贤惠的妻子,‘大方’是为了在驸马准备纳妾的时候让我心安理得的接受。
“兄长是这样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