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江漓是被荷花叫起来的。
“小姐...额不,王妃,您还好吗?”
顾江漓揉着酸痛的肩膀。
她不好,她很不好!
到底是谁说的裕王不能人道的!
她想把那个乱传谣言的人抓起来大卸八块!
裕王哪里是不能人道啊?他是“太能人道”了!
看到她的表情,荷花一改忧愁。
“王妃,这么说,外界传言都是假的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顾江漓扶着额头。
真是“太好”了。
要是早知道裕王没问题,她也不会说出那样挑逗的话了。
昨天夜里,裕王像是为了证明他自己一般,用足了十二分力气。
她是快到散架了才睡着的。
顾江漓一声叹气,不过也算是好事。
至少怀孕这件事应该没问题了。
正想着,房间外面来了一连串的丫鬟。
“奴婢们见过王妃,王爷派奴婢们过来为王妃洗漱穿戴,去前厅给主母奉茶。”
主母?
顾江漓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荷花。
荷花弯下腰在她耳旁解释道:
“就是王爷的母亲,裕王送礼物给皇室所以才被封为异姓王爷,但王爷的家人没有被连带收封,所以在王府中就称王爷的母亲为主母。
“按照礼仪,成亲第二日,您需要给主母奉一杯茶。”
“哦~明白了。”
顾江漓招手让那些丫鬟们进来,看见她们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首饰,每一件都差点亮瞎了她的眼睛。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从穿戴上就不一般。
经过一番打扮,原本就天生丽质的脸,更加倾国倾城。
又在王府中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来到前厅。
这一次她没有红盖头遮着脸,能够完整地看一看王府中的全貌。
一边震惊一边感慨。
即便是上一个世界的皇宫,也不敢这么奢靡啊!
果然是富可敌国,此中财力,不可小觑。
————
前厅。
主母坐在桌旁。
她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即便年纪已经将近五十了,但是保养得很好,白发也不见几根。
她神色冷峻,顾江漓还没走近就已经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不喜。
来了这里,就只好遵守一下这里的规矩了。
她端过茶盏,低下眉头,然后双手奉上。
声音轻轻柔柔的,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请主母喝茶。”
主桌旁的老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果然有一副好皮相,难怪吾儿今日临走之前还特地来告诉我,让我不要太早叫醒你,在家中不要为难你,你的确有一副惹人怜爱的容貌。”
顾江漓端着茶盏的手有些僵硬。
难道这就是主母不喜欢她的原因?
就因为裕王的一番举动让这个母亲觉得,裕王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了?
还是她觉得自己起晚了,不懂礼数了?
顾江漓有些无奈,她不知道原来王府之中的规矩比皇宫里面还多。
“回主母,是妾身误了奉茶的时辰,妾身知错了。”
看她是长辈,她也不想起冲突。
主母听她服软,冷哼一声:“知道错就好,你以前不过是个四品官家里的庶女,如今一跃成为王妃,已经是天降的恩赐。
“你不要以为做了王妃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王爷尚且还要听我这个老母亲的话,更别说你了。
“王爷如今没有子嗣,所以王府之中有许多姨娘,你身为王妃应当多多关照,而不是与她们争风吃醋,毕竟她们每个人都有机会为王爷绵延子嗣。
“一切都已王爷的子嗣优先。
“你若是想着独享恩宠,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明白了吗?”
顾江漓的手已经举酸了。
这些下马威的话让顾江漓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没想到她才到这个家里第一天,就要接受这些训斥。
她自认为,给到主母的尊重已经够多了。
虽然没有及时来奉茶,但是她认错的态度也已经非常端正了。
但是主母训导这么久,迟迟不接她这碗茶,显然是有意为难她嘛。
不想喝,那就别喝了。
顾江漓转身,把茶盏放到桌子上。
主母脸色一变,“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喝呢!顾家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顾江漓微微欠身:“妾身看主母现在不是很渴,茶水也有些烫,还是放凉一会儿再喝吧。”
主母双眼一横,“你也太不懂礼数了!我在给你讲规矩,你就该认真听着!直到我讲完,喝了你那杯茶,你才能免礼!这都不懂?”
顾江漓浅笑着回答:“主母讲的规矩我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妾身一定牢记主母的教导,把子嗣的问题放在心上,认真照顾王府的众多姨娘。”
顾江漓嘴上服软,态度却很硬。
让王府的主母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
“主母,茶就在您左手边,如果您觉得茶水凉了,就可以喝了。”
顾江漓的友情提示让主母的脸更绿了。
“顾江漓!你如此不尊重我这个主母,即便我不罚你,让王爷知道了,他也绝不会轻饶你的!”
顾江漓淡淡一笑,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
“主母放心,妾身明白,妾身不会在王爷面前告状说您为难妾身的。
“王爷只会知道您对妾身既和蔼,又友善。”
她莞尔一笑,事事皆在掌握。
这一招叫借力打力,反将一军。
果然,主母的脸色更加难堪了。
裕王今早临走前,特地去嘱咐他的母亲,让他不要为难自己,想必是知道母亲的为人,也是想要保护她。
可主母不听裕王的嘱咐,还是一意孤行,想要给自己使绊子,若是她将这件事全部告诉给裕王,裕王恐怕也不会高兴的。
如此一来,若是主母真的要在裕王面前说自己不知礼数、不敬长辈,不也是在侧面说明她身为主母却有意为难自己这个王妃吗?
主母怎么可能在裕王面前自己打自己的脸,自己告自己的状呢?
主母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阴冷的探究,她自知说不过顾江漓,于是也转了话锋:
“如此巧舌如簧伶牙俐齿,与传言所说的文静内敛,并不相同啊,难道你在顾家佯装了十几年吗?哦对,也是,你一个庶女,在顾家嫡女的面前,的确是需要低眉顺眼。”
拿她的出生来气她,顾江漓才不会中计呢。
“回主母,传闻有误也是常有的事。
“就比如,妾身在家中的时候也听说主母是位大方仁爱、心胸宽广的仁者,可如今妾身面前这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您与传闻中也不甚相似呀。”
“你说什么?”主母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差指着顾江漓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子叫骂声: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母亲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