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的可真是时候。
他一来,就能看到她和一个男人独自待在一个房间里。
不论有没有发生什么,都肯定会引起猜忌。
毕竟帝王最不缺的就是猜疑心。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呢?
顾江漓心中冒出一个猜想:她是被人算计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把矛头对准了地上的柳不凡。
“就是你把皇上引来的?”
柳不凡一个激灵从地上“噌”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陡然一阵苍白,说话都不利索。
“什么...皇上来了?!”
顾江漓扶着额头,十分无语。
“那就对不住了,我俩只能保住一个。”
“......你什么意思?”柳不凡慌忙问道。
顾江漓没时间再跟他解释,转过身,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咚”的一声脆响,砸在柳不凡的脑袋上。
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柳不凡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又重新倒地不起,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
花瓶的碎片散落一地。
顾江漓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面孔。
提起裙角就往外跑。
边跑还要边喊:
“救命呀!救命呀!”
顾江漓没跑几步,迎面碰上了向她而来的皇帝和舒贵妃。
她找准角度,脚一崴,顺势就跌进皇帝怀里。
皇帝的大手一把将她搂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神情焦急。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呼救声,吓得他立马冲了进来。
没想到见到的就是慌乱的娴贵人双手血迹的向她奔来,看上去受了莫大的惊吓。
他搂住顾江漓的手都在发抖,十分害怕她受了伤。
“你流血了,可是受伤了?是谁伤了你?”他着急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舒贵妃那苍白震惊的脸色。
顾江漓余光瞥到舒贵妃的神色,暗自猜测这事一定跟她有关。
同时不忘在皇帝面前将戏演足。
她哭得令人心疼,在皇帝怀里抖个不停。
“陛下...陛下,臣妾好害怕...臣妾好像...杀人了。”
“什么?!”与皇帝一同发出反问的还有舒贵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舒贵妃问。
她的脖子一个劲地往房间里伸,可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皇帝顿时明白过来,当场下令:
“来人!将漪澜殿围起来!任何人没有得到朕的命令不得出入!”
转而又接着对顾江漓说:
“你放心,有朕在,没人能伤你。
“告诉朕,你哪里受伤了?除了手,还有哪里痛?”
皇帝的温柔,让顾江漓也对他有了些改观。
自己脸上的害怕是演的,他眸子中的担心可是真的。
顾江漓抽泣两声,接着又颤抖着说:
“臣妾的手,手受伤了,其他地方都没事。”
皇帝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死死盯着顾江漓手掌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血液却令他触目惊心。
“朕还是不放心,稍后叫太医来看看。”
旁边的舒贵妃看不下去了,出声问道:
“娴贵人先别怕,既然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应该就没有大碍,不妨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非常担忧。”
尽管舒贵妃极力掩饰,但是她神情中的急切还是被顾江漓看个彻底。
顾江漓在心中笑得得意。
事实上陛下根本不关心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大事,只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比起皇帝,舒贵妃才是那个更想知道真相的人。
看来这件事果然是她做的了。
或许是她知道了今日柳不凡会来找自己,所以故意带着皇帝赶过来,就是为了捉奸在床吗?
那么一切也就说通了。
她就知道,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哼,既然舒贵妃要演,那自己就陪她演好了。
思及此,顾江漓单手扶着额头,紧接着身体一软,把浑身所有的力量都靠在皇帝身上。
皇帝顿时紧张到不行。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顾江漓摇头,“陛下,臣妾只是有点头昏,不过贵妃娘娘想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臣妾这就说。
“今日夜里臣妾觉得口渴,便想叫荷花送茶水进来,可不管臣妾怎么喊,荷花就是不进来。
“那时候,臣妾头昏脑胀,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却在昏暗中看到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进来。
“臣妾吓死了,那身影一看就是个成年男子,这可是后宫啊,怎么会有男子潜入妃嫔的房间呢?
“故而臣妾认为,那一定是刺客,所以,纵然那时候身体乏力,头昏眼花,却还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趁那个男人关门的时候,拿了一个花瓶就朝他头上砸去了。
“那刺客,好像被打死了,一动不动的......”
说到这里,顾江漓哭得更难过了。
“陛下,臣妾有罪,臣妾砸坏了您送的花瓶,臣妾很喜欢陛下送的每一件礼物,本来是有好好保管的,可是今天......”
顾江漓说不下去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埋在皇帝心口。
皇帝一阵心疼,“没事没事,不就是一个花瓶吗,你要是喜欢,朕宫里的都给你。”
“陛下......”
顾江漓泪眼汪汪,从皇帝的胸口处抬眸与他对视。
她的耳朵能听到皇帝的心跳强劲有力,经此一对视,皇帝的心跳更加迅猛了。
顾江漓眼神迷离,声音越来越弱:
“臣妾能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见到陛下,真是太好了......”
说完,脑袋一歪,双眼一闭,倒在皇帝怀里。
皇帝眼疾手快地将她搂住,轻轻抚开她略显凌乱的秀发。
接着像是个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将她横抱起,然后大跨步朝外走去。
走至漪澜殿殿门外,他眼下的阴鸷仿佛能瞬间杀死千百个人。
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温德清立在一旁,像个石柱子似的听候吩咐。
“温德清,让太医来养心殿。
“派人把里面的刺客给朕抓住,若是已经被娴贵人失手打死了,就扔去乱葬岗;要是还活着,就押到养心殿来,朕亲自审!”
温德清屏住呼吸道:“是。”
许多的侍卫朝着漪澜殿中鱼贯而入,一个个与舒贵妃擦身而过。
她就这样怔愣地看着皇上抱着顾江漓离开了,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他失败了?
可是顾江漓今天跑出来的而时候,除了穿得单薄些,衣衫整洁,就连头发丝都顺滑无比,根本不像是被人侵犯的样子。
怎么回事?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失败!?
他不是号称最聪明的男人吗?不是说最会对付女人的男人吗?
舒贵妃愣着站了没过多久,两个侍卫就抬着一头血迹的柳不凡从房内出来。
他们去的方向是......
养心殿!
此时此刻,她坚决不能放任柳不凡与皇帝讲话。
不行!
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