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面色冰冷,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阴霾,他一旁是同样面色阴沉的折颜,司命面无人色,浑身哆嗦着,说起话来也磕磕巴巴。
司命:" “……我拿到了运薄,第一时间便发觉不对劲,不是我写的,可毕竟是我掌管的,动点手脚很容易,折颜上神也没发觉,帝君,我没恶意的,我只是想让小殿下圆梦而已,她想跟帝君有一场凡间情缘,我以为不会出错的……”"
说到这里,他眼中满是惊恐,偷偷看了眼正盯着他的折颜,哭丧着脸说道。
司命:" “当日折颜上神专心照看着宴姑娘的肉身,只有我一人守着,帝君刚要投胎我就发现了,他的神魂被我捏造的小殿下来日附身的人冲撞,没想到竟冲散了,一股较强,投胎成了屠夫之子华镜知,一股较弱,投胎成了丞相之子唐蘅玉。”"
司命:" “也因着如此,那唐蘅玉的神魂太弱,不足以支撑他活到成人,帝君,帝君我错了,那对你的魂体也没有影响啊,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帮她一下,我真的错了……”"
他趴在地上狼狈的痛哭流涕,却没发觉座上东华的神情变得恍惚不已,他双手颤抖着拿起了一旁的画卷打开,这是他那日神魂归位之后,心下不甘,又重返了人间,在御书房的暗格里拿到了这幅画,这就是让他痛苦的来源,他从来没有勇气打开。
看着画中人与他如出一辙的五官,眉眼间是不同的神韵,细细探究之下,却又并无太多不同。
画卷的边缘被他用手攥紧,心下激荡不已,眼中也翻涌着种种情绪,他的声音却好似一块寒冰,冻得司命浑身发冷。
东华帝君:" “你是说,华镜知与唐蘅玉,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司命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老老实实的说道。
司命:" “都是同属于帝君的神魂投胎而成,从本源上来说,却是同一人。”"
东华面色越发紧绷,可心里却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酸楚,抑或是狂喜,种种情绪的积压之下,他气息也逐渐粗重起来,他又拿起一旁搁置的另一幅画,颤抖着手打开,画中赫然是当初晏凌苏病重之时所画的,她与他。
左侧的男子眉眼含笑,神态温和,去除了明面上的棱角和冷淡,竟和方才那张画中人并无不同。
所以,不管是华镜知,抑或是她心中那个病弱早逝的白月光,其实全都是他,他们竟是同本同源。
将两幅画放在一起,东华闭了闭眼,遮掩住一闪而逝的泪光,那让他直至历劫脱身之后还久久不能释怀的,竟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差阳错。
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白月光是他,那个替身也是他,那也就是说……晏凌苏自始至终喜欢的,全都是他。
也可以说,晏紫苏喜欢的,是他东华。
一切皆已明了,他如今只想要回到晏紫苏身边,紧紧的抱住她,跟她说明来龙去脉。
可如今,他还有该做的事没有做完,如今讨要工钱的话,还有点早。
看着跪趴在地上抖若筛糠的司命,他眸色越发寒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