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建章宫。
床帐的纱幔垂落,里面的人正倚在床上假寐,莫离接过被翻译好的消息,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小声汇报道,“太后娘娘,代国那边……无事发生。”
吕雉猛然睁开了眼睛,她面色有些许阴沉,接过莫离手中的东西只看了一眼便扔到了一旁,冷哼一声。
“无事发生,又是无事发生!”
“这么多年了,每次的消息都是无事发生,你说,是刘恒真的太老实了,还是哀家拿捏不住她了……”
莫离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斟酌着回话道,“这……许是真的也说不准。”
“这话哀家可不信,”她突然间笑了一声,神情悠远,“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向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的心已经落在了那人身上,又怎么肯全心全意为哀家做事呢?更何况,她还是王后。”
“青宁为太后您效命多年,应当不会……”
吕雉只是笑叹一声,对着她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懂,她如今最当紧的是做王后,做刘恒的妻子,而不是哀家的细作。”
“从这消息里,哀家就能瞧得出来。”
莫离踌躇了片刻,还是说道,“幸好这次有杜云汐和雪鸢去了代国,想必也能与她互相制衡,好收收心。”
“收心?”吕雉闲适的躺回了床上,不慌不忙的说道,“哀家可不会轻易信了她。”
她又笑着挑了挑眉,“哀家给代国送的饼饵和懿旨,想必也快到了,等他们来了长安,到时再好好分辨分辨,这细作做的到底合不合理。”
莫离敛眉站在她身侧,殿内只有几只鸟儿的叽叽喳喳声,很静,却也很喧哗。
……
果真如她所料,没过几日,从长安千里迢迢送来的饼饵就到了代国王宫。
刘恒领着薄太后与青宁,身后跪着一群长安送来的家人子,低头听着内侍的宣旨。
“……太皇太后病重,特召代王与王后入长安一叙……赐饼饵一盒,代王与家人分享。”
这次有了前面一句的铺垫,倒没人怀疑那饼饵内有乾坤,窦漪房本想获得刘恒信任的念头也落了空。
刘恒面色不变,只是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吕雉突然间要他们夫妻二人进京,让他一时间惊疑不定,莫不是青宁传递假消息的事暴露了?这次长安之行,青宁会不会有危险?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落在他心头,心里却沉重,他面上就越不显,余光瞥到了一脸从容不迫的青宁,他越发担忧了。
等送走了那传旨的人,薄太后让那几个美人退下,还是不情不愿的留下了青宁。
走至门边,窦漪房不甘心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事脱离了掌控,她却还不得而知,只能莫名其妙的心下惴惴。
瞧着她的异样,周子冉蹙着眉,还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她这才猛的回过神,对着她僵硬的笑了笑,便低着头往外走去。
周子冉看了她的背影,心下升起了淡淡的不喜,这些日子窦漪房暗戳戳的争宠与献媚她都看在眼里,也因此分外不能理解。
她性情向来温和不争,可王后娘娘是个难得的好人,待她又好,她也看得出来,代王爱重王后娘娘,他们夫妻一体本就是应该,窦漪房却为何要屡屡试图破坏呢?
真是不知所谓。
……
作者说:" 周子冉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