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心慌的嘴唇都有些青紫了，跪在那里抖如糠筛，勉强的扯了扯唇角，她想要摇头，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浑浊的眼珠子缓慢的动了两下，像是透过明兰的脸看到了她的小娘一般，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兰从她的反应中，已然知道了真相。
她神情木木的，瞳孔都没有了焦距，不敢置信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她一直以为都恨错了人，待她至亲的祖母竟然就是间接杀害小娘的凶手。
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也不知道应该是一种什么心情。
她只觉得心痛如绞，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她控制不住的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眼泪混着汗水流了下来，狼狈不堪。
伸出手用力的攥住自己胸前的衣料，她粗重的喘息着，忽而大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颇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又哭又笑，好似疯魔。
震惊过后，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阻止她，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昔日里相处最融洽的一对祖孙反目成仇的戏码。
明兰用袖子摸了一把脸，挣扎着坐了起来，她抓住盛老太太的手臂，咬住牙一字一句的问她。
明兰：" 为什么是你？"
明兰：" 为什么要是你？"
明兰：" 我这么相信你，我还想好好孝敬你"
明兰：" 结果，一切都是你说来骗我的？所有事都是你做的？"
明兰：" 你为什么要害我小娘？你已经是老太太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杀了她！"
盛老太太浑身都在哆嗦，她方才就被吓得失去了精气神，再没有了往日里强装出来的精明睿智，此时的她更像是几十年前非要嫁给盛老太爷的那个侯府大小姐，空有一腔心思，却没有了与之匹配的心机与城府。
她只是摇着头，想要甩开明兰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好跟她打感情牌。
盛老太太：" 明儿，这些年祖母待你如何你能不知道吗？"
盛老太太：" 不然因为别人的挑唆，就怀疑祖母"
然而她这几句话说的却毫无底气，只是低着头小声的嗫嚅着，只有明兰一人听到了而已。
明兰的心一瞬间凉透了，她满眼仇恨的看着盛老太太，本想给她一巴掌，但对着她那张苍老的脸，又想起了往日里她待她的好，迟疑片刻，又颓废的放下了。
她自我厌弃的闭上了眼，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这般，原来她厌烦的林小娘和墨兰也只是一个替死鬼和挡箭牌而已，真正恶毒的人，其实是她的好祖母啊！
可她却因为往日里抚养的恩情，对杀人凶手下不了手，无法给小娘报仇。
心底充满了对自己的唾弃与厌恶，她疲惫的睁开了眼，又一次看着低垂着头的盛老太太，沙哑着嗓音问道。
明兰："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
明兰：" 到底为什么要害我小娘？"
明兰：" 为什么要抚养我？"
明兰：" 你跟我小娘究竟做了一笔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