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黄了又青,山上的果子也落了又长,整整七年过去了,菩提祖师终于开始着手教他法术。
在三星洞的座前,菩提祖师端坐于上首,他鬓发泛白,眸子微合,面上无悲无喜,目光落到了跪的歪歪扭扭的孙悟空身上,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看向别处。
良久,他开口问道。
“悟空,你既来了我这三星洞,是欲学何术?”
孙悟空眼睛一亮,连忙跪正对着他磕了个头:“但凭师傅教我,弟子都愿学!”
菩提祖师好似是笑了一下:“我教你求仙问卜,驱邪避凶之术,如何?”
孙悟空问道:“师傅,似这般可得化形、腾飞吗?”
菩提老祖睁开了眼,略带些惊讶看向他:“不能,不能。”
孙悟空摇了摇头:“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不学,不学!”
菩提祖师眉毛也没动一下,接着说道:“我教你念佛诵经,朝真降圣可好?”
“可得化形、腾飞吗?”
“好似水中捞月,到底成空。”
孙悟空摆了摆手拒绝了,他很不解的说道:“如此说来,念佛诵经不如本事在身?不学,不学。”
菩提祖师眼皮轻抬,又问道:“我教你参禅打坐、戒渔吃斋如何?”
“可得化形、腾飞吗?”
“也似镜里观花,欲摘不能。”
孙悟空睁大了眼睛,心里突然间感到一阵失落,他又摇了摇头。
“打坐参禅,不如弄棒打拳,不学,不学,师傅,你再换个别的吧。”
菩提老祖怒哼一声,骂道:“好你个猢狲,这也不学,那也不学,我让你尝尝戒尺的厉害!”
“啪、啪、啪”,在孙悟空的头顶打了三下,他便转身离开了,没管殿中弟子对他的训斥,孙悟空站起身来,他眉目清朗,若有所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掌心的时候,眼底又多了几分惆怅。
夜半三更,孙悟空来到了菩提祖师的睡处,瞧见师傅像是正沉睡着,他也不急,正想走到外面去等着时,忽地被他叫住。
菩提祖师坐起身来,意味不明的问道:“你这个猢狲,半夜不去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孙悟空面上带了笑走上前来:“师傅打了我三下,关闭中门,分明就是要我夜半时分进后门来学道,师傅,您就教弟子些真本事吧。”
菩提祖师神色微松,他笑道:“念你虔诚好学,便传些道术给你。”
可当他说了七十二种变化的时候,孙悟空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高兴,而是眼巴巴的问道。
“师傅,这般可能帮旁的妖怪化形?可有腾飞之术?”
菩提祖师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有一筋斗云可传授与你,一个筋斗可翻十万八千里,自然是可得腾飞。”
“那化形呢?”
“你说的是哪个妖怪?”
孙悟空沉默了片刻,才抬起眼说道:“她是一朵修炼了多年的菟丝子,还没有化得人身,是……是我的朋友。”
菩提祖师了然,他眼中无波无澜,眉宇间隐含了几分悲悯,看的通透,却装作糊涂。
“既然她还未化得人身,你若修了七十二变,也是无法帮得了她的。”
眼瞧着孙悟空眉眼都耷拉了下来,端得是一副无比失落的模样,他唇边闪过若有似无的笑意,接着说道。
“不过,我可传授于你一法,效果虽不能立竿见影,可天长地久的,总能加快她的修炼,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化形……那就要看她的悟性了。”
他话音刚落,孙悟空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虔诚的给他磕了一个头,语气中满是欢欣雀跃。
“弟子多谢师傅传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