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偏要刀剑相向是吗?”
顾意浓有些不明所以,“母后你怎么能这么说?什么叫做刀剑相向,儿臣不过是自保而已。”
年氏还想说些什么,但季湛礼已经没了耐心,只见又一大批将士涌了进来,瞬间将整个朝阳殿都围得水泄不通。
顾意浓见状眼睛微微眯起,“王叔这是要造反吗?”
季湛礼闻言只是轻蔑一笑,俊美无涛的脸上带着一丝熟悉的诡异感。
“嗯。”
他轻轻一哼那些早已蓄势待发的侍卫瞬间冲了进来,另外一波则是和御林军打了起来。
季湛礼收起了脸上那副风轻云淡,一步步朝顾意浓走去……不,应该说是朝那高位走去。
两人视线相交,季湛礼淡淡一笑:“何必做困兽之争?”
“王叔莫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声东击西……又或者说……王叔你的东南此刻已经不在你的掌握中了。”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可光光是季湛礼眸子中闪过的惊骇便能知道,这位刀都架到脖子上的公主是真的不怕死。
“你说什么?!”
“你当真以为你和慕容南华的计谋天衣无缝?让帝王旧部惨遭贬斥,不过就是挑拨君臣之宜。让他们觉得我父皇生性凉薄,觉得自己也会如同慕容家那样人走茶凉。”
她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在场的每个人听清。
季湛礼已经是面无表情了,只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对顾意浓的冷意甚至说……那是森寒的杀意!
“怎么看样子柳大人很惊讶呀?”
季湛礼原本阴沉的面容突然间越发的扭曲了一下,“你说什么?”
“柳忆礼啊,柳大人到现在也不愿意表明身份吗?”
随着顾意浓说话的间隙,原本还占了上风的季湛礼一派现在也被鱼贯而入早早埋伏好的守城军全给包围了。
至于季湛礼想偷偷过来的那些士兵,此刻恐怕也是身埋黄土,惜别人世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事情到这里季湛礼基本已经知道自己输了,不过他倒是并不着急,反而有点儿求知若渴的心态。
顾意浓见状倒也耐心,“其实你做的挺好的,只是有一点很不好,那就是送给我的这个戒指。”
顾意浓抬手,那玉质通透的白玉戒指便晾在了众人眼前,可季湛礼还是不明白,直到他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指端。
那里竟然有一点点的茧子!
“是不是有些意外?不仅是你,就是慕容南华也是如此,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是带了什么信物吗?所以我抱着好奇的心思答应慕容南华出了宫,去寻找他口中的那位神医。”
她略微顿了一下,看向季湛礼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找人埋伏我,想杀我。可王叔知道我是怎么逃脱的吗?”
顾意浓没说自己早早叫人埋伏好的事,而是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口吻说道:“那原本要刺杀我的贼子在看到我手上的玉戒指之后竟然走了。王叔,该说不说,你给我这枚戒指其实是想保护我的吧?”
她不知何时离季湛礼近了一些,用两个人的声音问道:“我是应该叫你王叔呢?还是哥哥更好呢?”
早已接受了连番打击的季湛礼这次似乎并不意外,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这个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从一开始母后的做的很好,若说她一直有谋逆之心,那我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些年以来的蛰伏。只是……”
“只是德妃死后,一切的受益似乎都指向了她?”
季湛礼补充完自己也是觉得好笑,旁边的年氏脸色已然惨白一片,只呆呆的看着顾意浓,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良久她才开口道:“你是我的女儿,你应该站在我们这边的不是吗?”
“不,我也是父皇的女儿,更是这大魏的公主,我要为我的百姓负责,为自己身上的担子负责。母后可别玩什么道德绑架,都到这一步了,大家都是没多少道德的人。”
年氏不知道她何时学的这般的牙尖嘴利,一时间哑了声便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定我们的罪?”
这场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好似轻飘飘的一场玩闹。
顾意浓的目光在景南鸢已经空出来的位置上轻轻扫了一眼,心里赫然已经明了了她的下场。
只是不知道慕容南华……
“我可没那个权力给你们定罪,正如母后所说,她可是我的母后啊!我怎敢放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季湛礼有些没了耐心,看着下方已经瘫软的臣子脸色难看。
早知道这群人没什么骨气,却不想骨头都已经碎了,一点儿事就吓成这样。
“此事自然有父皇定夺。”
季湛礼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这样的大事自然应该由父皇定夺,你说是吧母后?”
顾意浓微微抬手一大波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御林军便冲了进来,季湛礼见状倒是反应平平,他似乎是对这样的场面置身事外。
就好似心机蛰伏多年的人并非是他一般。
“走吧,父皇要见你们。”
此话落地年氏惊愕不已,连呼不可能,那双慈眉善目的眼此刻竟然还是癫狂。
顾意浓默默叹了口气,率先走了出去。
年氏和季湛礼没多久也被带到了魏帝的寝宫,原本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魏帝此刻竟然能够半坐起来,自己服药。
可即便亲眼瞧见了这般年氏也是不信的,那双魏帝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的眼睛此刻浸满了怨毒之意。
“清雪,朕竟然不知道你这般恨我。”
魏帝将药碗放到了一旁,往日里极具威严的面庞此刻竟然满是不解和愁苦。
年氏见状突然冷笑了一声,那通红的眼中是埋怨、恨意以及浓浓的不甘,几种情绪互相交织最后化作满眼复杂。
“是啊,在这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深宫之中,你何时有记挂过我?”
原本以为是魏帝横刀夺爱,亦或是年氏变心才导致如此的顾意浓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