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凝,是灵界山的苏凝。"
吼着,一股强大的灵力注入颈间,抬手长鞭飞入手中,下一秒寄居在彼岸花中的恶灵叫嚣着扑上温烨的身。
顾不上与温烨缠斗,将衣袍穿好抹去狼狈痕迹。没等发难,砰的一声温烨消失不见,灵海又变作一片黄沙。
望着眼前景象,苏凝瘫坐在地不知所措,明明那么真实……明明那么痛苦……
风声刺耳,熟悉声音伴着狂风卷进视线。
"苏凝,快醒醒。"
"苏凝,你怎么了?"
"你说说话应我一下。"
如经了一场噩梦,大梦初醒。听着方珩逸的担忧,望着月麟的关切,心里空落落的。
"桃夭,这次是你赢了",喃喃自语着,苏凝抬手反复擦拭有些麻木的嘴唇。
原来你是为了让我知道,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替代品。
耳边声音越来越清晰,眼皮越跳越快,苏凝将整个人放空,木木的盯着黑暗发呆。
她一个不知来处的小妖精,何德何能竟让杀人不眨眼的魔尊在她面前红了眼眶,让高高在上的天君放下防备失了理智。
"既如此,我偏就不做清玥。"
强扯出笑容,颤抖着从地上站起。见方珩逸要来扶,苏凝后退着冷声道:"你别碰我。"滞在空中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晃了几下后,悻悻收回,"你有没有磕到哪儿?"
苏凝:"没有。"
看苏凝不愿理人,方珩逸安安静静待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察觉苏凝异常,月麟用传音术问道:"苏凝,你方才是怎么了?"苏凝轻声:"我怎么了?你不清楚吗?"
月麟担心道:"你方才不断重复你是苏凝这句话。"苏凝回:"是吗,可能我怕你们忘了我叫什么,将我认成旁人。"
听苏凝如此说,月麟紧张问道:"你见过他了?"
"谁?"苏凝明知故问,她嫌恶地扯下腰间玉带扔在脚下,变幻中一身素衣染上鲜艳。红衣确实好看,张扬热烈惹人注目。
月麟着急:"天君,你见过天君了?"
"见过了。"苏凝垂首整理刚换上的衣裙。
月麟像审判犯人一般,高声道:"他在何处?"苏凝轻笑:“不就在此处嘛。”说着,苏凝走到方珩逸跟前,提着裙摆转一圈问道:“好看吗?”
“好看”,方珩逸看的呆住了,眼前女子似是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就这样看着,身边的一切都化为了尘埃,安静空旷的山上,只剩下她二人。
她的眸子如星辰,一闪一闪照亮黑暗,但也是这双美到窒息的眼睛,时时刻刻透出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也并不突兀,冲散了红衣的张狂。
苏凝笑的明媚,笑的没心没肺。明明如此好看的笑容,在方珩逸眼中却化出万种复杂情绪,让他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裙边还在空中飞扬,漆黑中,苏凝好像看到一束光朝她而来,只为她来。那束光很亮,却不刺眼。苏凝伸出手小心翼翼触碰,光却顺着指缝溜走,她赶忙去抓,好在还是抓住了。
细碎的光将她二人照的透亮,甚至能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苏凝抬手,光便随之打在方珩逸眼中,“怎么了?”问着,苏凝替方珩逸拭去眼泪。
方珩逸抓住苏凝的手问:“你讨厌我?”苏凝摇头:“不是。”
方珩逸追问:“那你为何不开心?”心猛烈跳动,像被生生扎进一把刀似,疼的难受。避开方珩逸目光,苏凝笑着说道:“可能是方才将脑袋磕坏了,有些疼。”
苏凝熟练的用笑容转移话题,她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
方珩逸还想说些什么时,真的有一束光冲着他们来了。准确来说,不是一束光而是一团光。如果夸张点,那就是漫山遍野的光。
说起来,这不是苏凝第一次见山贼,但如此浩浩荡荡的倒是第一次见。
“方珩逸,有山贼。”声落,一个转身躲到方珩逸身后,只露出个脑袋。方珩逸擦去眼中水气,回头说道:“这次换我保护你。”
他声音还带着哽咽,可那副认真模样,让人看了不免心动。原来被在意是这样的感觉,看着不远处星星点点亮起的火把,苏凝静静想着方珩逸和她说过的话。
“我喜欢你,与你何干。”
“若你不厌,我会用这一生对你好。”
“万年太久,只看朝夕。”
……
温烨无心无情,可方珩逸有。看似漫不经心的每句话,都是他最赤诚的真心。
“方珩逸,你会骗我吗?”想着,苏凝重重叹了口气。
光亮越来越近,方珩逸拉起苏凝到小山丘后躲起,他的手很大,恰好将苏凝的手全部包裹起来。躲下后,方珩逸小声说道:“先瞧瞧他们想做什么。”
声音未落,几个持刀山贼出现在视野中。或是担心暴露,方珩逸下意识将苏凝往他怀里拉了拉,用身体将她完全护住。
这次,苏凝没有将方珩逸推开,反是随他目光一起朝光亮处看去。
只见领头的刀疤男双手背后,目露凶光,“人呢?带上来。”
瘦子支支吾吾的弓着腰说道:“大哥,我……我……只抓来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刀疤男抽出腰间大刀抵在他腹部恶狠狠道,“若是明早之前还找不来人,就拿你抵数。
见刀疤男发脾气,瘦子战战兢兢的保证:“大哥我现在就去找,定不误你的事。”
刀疤男斜撇他一眼:“再给你一天时间,后天就是最后期限,若在找不到,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听罢,瘦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惊恐的说道:“大哥,你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看着凸起的土堆,刀疤男将刀扔在瘦子身前,冷声说道:“我饶了你,谁饶了我们这帮兄弟。”
话音落下,一跛子瘸着腿忽高忽低的走了过来,恭敬对刀疤男说道:“大哥,人带来了。”
“好。”刀疤男点头应着,随即走到麻袋前用脚踢了踢。见没反应,刀疤男皱着眉头问道:“弄死了?”
“只是迷晕了”,回着,跛子连蹲下去解麻袋绳,边解边说:“这女人性子烈,抓她可费了兄弟们不少功夫。”
“哪那么多废话”,刀疤男不耐烦的瞪了一眼跛子,“将她弄醒。”
“好嘞”,应着,手下端过来满满一盆水,见瘦子在一旁不言,跛子冲他使了个眼色,“杵在那儿干嘛,过来帮忙。”
闻言,瘦子赶忙接过水盆奉承道:“跛哥,让我来。”
虽说已入立春,山里温度还是低,一大盆水从头浇下,冷得女子瑟瑟发抖。
“咳咳”,剧烈咳嗽着,女子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火光刺眼,她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没两秒另一个女子也醒了,与之不同的是,她一醒来就被眼前场面吓得嚎啕大哭。
“呜呜呜~小姐,我们是到了地狱吗?”
“我还没成亲,我不想死,小姐……”
尖锐的女子哭声响彻整个山头,比那饿了数天的野兽还嚎的声大。听此,邬静翊无奈的开口安慰:“小梅,别哭了,还没死呢。”
小梅哪还听的进去,自顾自的沉浸在情绪中无法自拔,“呜~小姐,你别安慰我,阎王爷和黑白无常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