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建军有系统在手，采购无忧。
所以他采购的物资每次都被他拿捏到位，堪堪达标，或者是超出一点点，足够应对就行。
领导和同事们见此，大概也知道他那点猫腻，不过这时候的采购员，哪个人没有偷偷利用职务方便，给自己家采买一点比市面上便宜的东西，只要指标达标了就好说。
但是张建军这个做法给人整不会了，这属实是骚操作。物资都能采购到，但是想多一点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如此，他的领导也强捏着鼻子给他转正了。
转正后，他的级别上来了，工资也升了，每个月可以领27.5元。
你问他怎么不努力表现自己？他肯定嗤之以鼻。
在后世，听领导画大饼还听不够吗？打工人的命也是命啊。
张建军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呢。反正他已经达到指标了，那还要干啥？
反正他又不指望着那点工资活着，靠熬资历升级涨工资他不香吗。
难道他要像别的穿越者那样，每次都超指标采购，领导高兴了奖钱又奖票，然后引起禽兽们的注意，被恶意举报，麻烦不断吗？
再者，你能解释一下你的物资是从哪里来的吗？要是在闹饥荒三年或者是艰难的十年里，这也太引人注目了。
他才没那么傻，没听说过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吗？
要是领导知道他有渠道，能采购到很多东西，他敢保证，没多久厂里都会知道，四合院里头肯定也知道了。
到时候的局面就是，一旦物资采购不足，领导就找你来了。
你答应了就要一直干，然后很多领导、同事和院里的人都求着你帮忙；要是不答应他们就认为你不给脸面，后面还有小鞋等着你。
那你是拒绝还是不拒绝呢？还比不上平平常常跟随大流呢。
张建军从领导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经过的人都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八卦，互相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
他仔细听一下，听到了“何大清”还有什么“寡妇”的字眼。
哟呵，这何大清真的是人老心不老啊。
哎，不知道何大清是哪天跑路了，不会就是今天了吧？喜事都赶到一起了，我得去看看。
我还没请假啊，完了，没有现场观看的资格了。
张建军骑着自行车就往四合院里赶。
到四合院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叽叽喳喳，乱得像锅粥，热闹得很。
看这样子附近知道消息的大妈们都来了。
张建军艰难挤到里面，哟，好戏正到精彩之处啊。
人群的中间，正是何家一家三口。
小不点何雨水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齐流，却顾不上擦拭，死死扒拉着她爸何大清的腿，不让她爸挪步。
傻柱一脸气愤中夹杂着难过，瞪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爸，似乎要用眼光把他爸剜下块肉来，眼眶也是红红的。
何大清提着一个大包裹，急得涨红了脸，满头大汗的样子。想急着和心上人高飞，却受孩子们的阻碍。
不对啊，怎么跟电视剧里面不一样了？
剧里不是说何大清是趁着没人在的时候悄悄地走吗？还把所有的钱财都卷走了。
不过看这大包裹，何大清还是把家里的钱财都卷走了，只不过被傻柱和雨水抓了个正着而已。
难道是自己穿越到这个四合院所引起的蝴蝶效应？
不管了，看戏看戏。
都这样子了，我看何大清怎么下得来台，跑得了路。
“爸，不要走，不要丢下雨水，呜呜呜……”
“听话啊，雨水，你就跟你哥好好生活，啊。”
“爸，你真的要丢下我们跟那个寡妇跑了吗。”
傻柱冲着何大清大吼。
“什么寡妇，你爸我也是要生活的，你白姨不愿意和我来这四合院里住，我有什么办法？”
“难道我和雨水就比不过那白寡妇吗？”
见说不通，何大清装可怜道：“傻柱啊，你就体谅体谅你爸我吧，你妈死了这么多年了，我也这么大年纪了，上哪去再找一个啊？错过了你白姨，谁愿意跟我？我把你们拉扯这么大已经尽责了，你妈来了也说不出我的不好来。”
周围的吃瓜群众们都被何大清这不要脸的话给惊呆了。
真的三观尽碎啊。
老婆死了，想要再娶一个是人之常情。但不要两个孩子跟别人远走高飞就是做父亲的不对了。再找一个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这何大清咋这么不要脸呢。”
“谁说不是呢。”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往常看这何大清先不说对傻柱咋样，但也是认真教厨艺了，对何雨水也是没得话说。这看起来像是疼爱孩子的，遇着一个白寡妇怎么就这样了呢？”
“色迷心窍了呗，不然还能咋滴。”
“这俗话说的好，枯木逢春啊，这不就被迷住了吗？”
“这何大妈知道了，在地底下都能被气活了。”
……
张建军在旁边看着，真是第一次体会到那句话，“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自己色迷心窍，想抛弃孩子和小情人跑路，咋还打着有苦衷的借口，怪孩子不体谅自己？
围观的大妈们气愤填膺，纷纷开口谴责何大清，帮傻柱两兄妹说话。
“何大清啊，白寡妇不就图你一个厨师身上攒有钱嘛，你咋想不开了要抛弃自己的孩子？”
“你看傻柱和雨水，一个才十几岁，一个才上小学，你咋忍心啊！”
“等白寡妇花完了你那点钱，你老了之后她不得一脚把你蹬了？”
张建军差点要为大妈们鼓掌了，说的太好了。
这可不是一语成谶嘛。
年轻的时候抛弃孩子，帮寡妇拉帮套，老了老了没用了，赚不到钱被赶出来，最后还厚着脸皮回来找兄妹俩养老。
当初他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也想打何大清这个禽兽一顿。
这场戏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既然你被那白寡妇迷住了不要我们，你就走吧，以后别回来了。”
四九城的爷们有着强烈的自尊心，讲究一个体面，面对这种情况，傻柱不允许自己向父亲低头。
何大清一喜，事情可算有转机了。
“你把雨水看好了就行，我会寄生活费回来的。屋里有一封我留给你的信，记得看啊。”
说罢，就把何雨水从自己腿上扯开。
傻柱也拉着妹妹：“他不要我们了，让他走。”
在两人一拉一扯之下，何雨水很快就被迫放开了她爸的腿。
何大清找准机会，逃也似的走了。
围观群众纷纷发出感叹的嘘声。
看到这里，张建军突然就没有看戏的快乐了。
他一开始只是把这里的人当做电视剧里的人，自己始终游离在外。
但是经过这场闹剧，他突然意识到这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何大清不负责任地走了，就是苦了孩子，才多少岁啊，就要面对满是禽兽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