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盛钦才不管沈承耀说了些什么话,先他一步,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沈承耀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道某些人,是打的什么算盘,将人家休了,又屁颠屁颠的追上来,跟只狗似的,摇尾巴。这也太可笑了,明明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要的是什么,却还是装作什么都很懂的样子,虚伪极了。”
沈盛钦却完全不理会沈承耀,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邵凌霜说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啊,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总是见不得别人好,别人一旦得到些什么,他就眼红的很。他也想摘下来尝尝,但其实呢,他根本连够都够不到,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沈承耀用手点了点桌子,又顺势握上了邵凌霜拿着毛笔的手,他的脸上阴云密布,他压低了嗓音不满的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总有外人跟着来凑热闹,无论之前如何,现在,你我才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沈盛钦说道:“蚂蚱太容易被人炸着吃了,凌霜,你喜欢吃蚂蚱吗?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炸给你吃,撒上些调料,美味极了!”
邵凌霜浑身起鸡皮疙瘩:“我不喜欢!虫子有什么可吃的?”
沈盛钦说道:“你说的对,虫子当然没什么可吃,味同嚼蜡。凌霜,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一定都陪着你,你若不想做什么,我绝不会逼你。”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醋味,沈承耀自然知道沈盛钦说的意思,但他却认真的看向邵凌霜,表白一般的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用证明自己,别人就知道你有多么优秀,有多么值得被爱。”
邵凌霜迅速将手抽出来,面对二人无语的说道:“你们要干嘛?你们是没地方住了吗?跑到我这里来瞎胡闹?”
沈承耀突然之间宠溺的一笑,拿起了一旁墨条放在砚台上开始研墨,说道:“你方才是要写什么,我来给你研墨,有些人啊,就是会说些嘴上功夫说的可比做的好听,不像我,总能做到你心坎上。”
沈承耀这一番话说的,沈盛钦浑身起鸡皮疙。
沈盛钦撒娇似的,轻轻扯着邵凌霜的袖子说道:“你不是想写字,是想画画吧?还记得之前我同你讲过的,最有名的郎世宁的百骏图,仇英的汉宫春晓图……”
邵凌霜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个奇形怪状的火柴人。
沈盛钦沈承耀凑上来,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幅不像画的画。
沈承耀一边嘟囔,一边难以形容的说道:“这幅画,它……它……它很抽象。”
沈盛钦面露难色,难得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是啊,就像你低劣的人品一样。”
沈承耀气急:“你!是啊,就像你虚假的身高一样!鞋底垫了几个垫子?”
沈盛钦嗤笑说道:“某些人长的没我高就算了,还羡慕嫉妒上了。”
邵凌霜说道:“行了,你们在这站了半天,该不会就是想看着我出丑吧?”
沈承耀否认道:“当然不是,只是为了让我们之间互相有更深的了解。”他凑上去想要扣上邵凌霜的肩膀,邵凌霜却扔下毛笔,自顾自的走开了,让沈承耀扑了个空。
邵凌霜回眸平静的说道:“拜托,二位皇子,别再来捣乱了,这小小的宫殿,容不下你们二位两尊大佛!”
沈盛钦掐尖了声音,露了个鬼脸,模仿着沈承耀,语调婉转而又难听,他说道:“当然不是~是为了让我们之间有更深的了解~”
沈承耀气地拿起桌上的宣纸就砸向沈盛钦说道:“你别学我说话!学人精!”
沈盛钦开口说道:“你说我学人精,我们两个还不知道谁学谁呢?”
沈承耀上前扯住沈盛钦的衣领,咬着牙说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和我争,我想要的东西,你全都想要,无论好坏,我们看上的总是同一件东西,我喜欢什么,你偏偏也喜欢什么!可我告诉你,我的身份比你高贵,你得到的,只能是我扔掉,不想要的!”
沈盛钦也不肯服输,他开口道:“真是可笑,你既然能同我说出这些话来,我也告诉你,从前你得到的,只不过是我不想要,甘愿让给你的,你若是真的来和我争,未必能争得过我!”
沈承耀眯着三分眼睛怒气冲冲的说道:“就凭你也配和我争?我勾勾手指头,她便会来到我身边,而你却要费尽心思,就像当初一样!”
沈盛钦按住沈承耀的肩膀将他向后推,他眼底发暗的看着沈承耀说道:“我同你解释不清楚!也没必要和你这样的人说清楚,我从小到大受过的屈辱,受过的嘲笑与唾骂,岂是你能懂的?”
沈承耀虽然处于劣势,但是,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他说道:“看来你是真的动心,我方才瞧见你的眼睛都快长在邵凌霜的身上了。你身上的旧疾当真是全好了吗?”
沈盛钦按着沈承耀说道:“依我看,你应该找太医给你开副药,治治你的脑疾!不对,一副不够,至少得吃三年,怕是都治不好你!”
邵凌霜站在门外,用手敲了敲门板,她拧紧了眉心,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要是再打下去……损坏了这里的一丝一毫,我就把你们两个全部都吊起来,拉出去……换银子!”
说罢,两人才肯松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装。
邵凌霜拿出明月山庄发来的密信,又点燃了火,将密信烧的一干二净。
马车驶过巷子,停留在了长乐坊,这里又变得红火热闹了起来,有权势的达官贵人们这几日更是挤作一团,而他们的目的,都是同一个,为了看一看长乐坊新晋的花魁。灯火通明的长乐坊变成了不夜天,乐舞管弦,更是让人流连忘返,牵动着人的心绪。
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给客人们斟酒,如水蛇一般缠绕在身上。
“叮铃”长乐坊的铃铛声一响,邵凌霜走了进去,她一身男装,显得并不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