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耀轻声问道:“疼吗?”
邵凌霜说道:“疼?殿下真的很奇怪,我甚至都弄不明白,你要绑我来做什么?”
沈承耀却命人摆了一桌的饭菜和酒说道:“陪我吃一次饭吧。”
邵凌霜看着满桌的饭菜说道:“你绑了我三日,就是让我陪你吃顿饭?没那么简单吧?”
沈承耀嘴中噙着笑,萦绕着不清不明的意味,他没有多话,只是走到酒桌旁边,倒出了两杯酒。就像一汪幽静的不可见底的潭水,深不可测。
邵凌霜冷冷的拿起其中一个酒杯,看了一圈说道:“你下药了吗?”
沈承耀笑得毛骨悚然说道:“我还不至于做那种事情,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我一时冲动,所以三日前才绑的你。”
邵凌霜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对,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会喝你的酒的,你到底在算计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
沈承耀眉角一压,眼神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占有欲。
沈承耀拿起一杯酒倒入口中,另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了一截白皙的皮肤和明显的锁骨。
沈承耀说道:“既然,沈盛钦已经帮你休了,那你不如嫁给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若我复位,我是太子,你就是太子妃,日后,我登上了皇位,你就是皇后!”他说的话越来越癫狂。
邵凌霜摇着头后退:“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想当太子妃,也对皇宫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沈承耀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也和他一样,爱口是心非呢?你怎么也和他一样会丢下我呢?”
邵凌霜完全不知道沈承耀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匆忙之下摔掉了桌上的酒壶捡起一块碎瓷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邵凌霜说道:“别过来,你若是敢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沈承耀把闻着身上的部件慵懒的看了一眼邵凌霜说道:“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可笑?都拿自己的命对我以死相逼,母亲是这样,沈盛钦当初也是这样,现在你也要这样吗?”
邵凌霜把碎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都渗出了血:“别过来,沈承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沈承耀说道:“你这么想知道吗?父皇知道沈盛钦休了你,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大怒,沈盛钦也是奇了怪,突然之间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直接让人在地牢中斩杀了高文魁。我原本安排好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又被他抢了个先。”
邵凌霜震惊而又慌张的说道:“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天空中白云沉沉的压下来。
沈承耀转身说道:“天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做,这样大好的机会,他明明可以趁机讨好父皇,那样他成为太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可偏偏在这时候,他要这么做,竟然把所有的功劳都给了我,平定外邦叛乱,处理朝中政事,他一个好处都不要,母后已经让萧氏一族布好了局,就等着沈盛钦在处理正事之时,往进跳了。只要他跳进去,母后一收网,那他之前的功劳便全没了。父皇要斩了他。”
邵凌霜快速的喘息着,如同陷入绝境一般,她顾不得沈承耀,转头便要去找沈盛钦。
沈承耀却从身后将邵凌霜拦住,拼命的抱着她:“你不能去!父皇要杀他,你若去了,就是违抗皇命,是死罪,你们两个只会一起死在刑场。”
邵凌霜随便牵了一匹马,驾马而去奔向刑场。
沈盛钦杀了高文魁,以皇帝的性格定然不会放过他,可是无论怎样也不会沦落到斩首这个地步,只有一个可能,沈盛钦把所有的罪责全揽在了自己身上,没有提到高文魁究竟做了什么,也没有和皇帝说出邵凌霜的存在。
沈盛钦为了保下邵凌霜,竟然,愿意一命换一命。
刑场外,人们围成了一圈。
“听说了吗?皇帝要将恒安王斩首。”
“这虎毒还不食子呢,皇帝也真是能下得去手,怎么好好的就要斩首自己的儿子?”
“你还不知道吗?这三皇子胆大包天,杀了皇上贴身的内宫中的太监。”
“一个太监而已,不至于要自己亲儿子的命吧?”
“哎呦,怎么不至于?往小了看,只不过是杀了一个奴才,可往大了看,他这是想越过皇帝去将皇帝的位置取而代之啊,包藏祸心,又有欺君之罪,其心可诛!”
“是啊是啊,就算他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能姑息,有这样的心思,那还了得。”
“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皇上的亲儿子?我觉得这样做不妥。”
身旁的人越来越多,邵凌霜赶过去时,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她拼命的往人群中间挤,可无论怎么向前,还是被挤到了后面,根本看不到尽头。
所有的人都踮着脚尖看着刑场上的命官,掐算着时辰。
邵凌霜焦急的再也难以等下去,她的身形一晃,踩着脚边的建筑物,犹如利剑一般飞射而出,又踩着前面一排人的肩膀,尽可能的靠近刑场。
命官指着邵凌霜怒道:“哪里来的野蛮妇人,扰乱刑场秩序,来人,给我拿下。时辰快到了,谁都不允许耽误行刑。”
沈盛钦眼神处流露出的惊恐和心疼:“谁让你来的?快回去!”
邵凌霜来到了被捆着的沈盛钦身旁,她跪下来,将沈盛钦搂入怀中,挡在她面前说道:“沈盛钦,我的命是你救的,那我赶来救你,也不为过!你不许推开我!”
沈盛钦看着邵凌霜那双眼眸期期艾艾,他说道:“我对你有愧,若是我这一死,能够阻挡掉一切,也是值得的。虽然不能帮助你翻案,可其他,总能补偿你些什么。”
邵凌霜道:“我不要其他!我只要你!”
沈盛钦浑身布满了伤痕,冰凉苍白的手指想要安抚着的邵凌霜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无法动弹,他闭眼之间,用力用肩膀撞开邵凌霜,只听到那宽松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