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庄主归来!”
明月山庄的护城军来到山庄的门口大声的传递消息。
高声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微风将她一袭青色的衣袍吹起,她素静的脸上含着温煦的笑意,浅青色的身影,如同一只飞燕,轻盈的下马。
她缓缓的走向大殿中,最中心的那个位置,平静的双眸,犹如一汪清泉。
邵凌霜面目几乎脱去稚气,语气沉稳,微微抬起下巴说道:“明月山庄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但是各位我们只要一条心,无论朝廷怎么做都不可能动摇我们的军心。朝廷想拿我们的命给他的江山做陪葬,可我们偏要活的好好的,只要我活着一时,便庇护你们一时!”
邵氏的覆灭,也让明月山庄元气大伤。邵将军一直以来,都暗自守护着明月山庄所有的人们,他们都是与普通百姓有所不同的。
这些人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特点,或者是异常突出的能力。可朝廷却容不下这样的人,他们被抓起来,严刑拷打,甚至于杀掉他们的妻儿,皇帝想要榨干他们身上仅存着的所有利益,让他们为朝廷所用。
可是皇帝却依旧打着一统天下的想法,容不得这些异类,竟然像捕杀动物一样的,将这些人全部都抓起来,不愿意配合的能杀的便全部都杀掉。
就在邵将军被处死的前一月,皇帝暗中派人找到了明月山庄。
皇帝更是趁此机会大杀特杀,明月山庄的人们一时疏忽,手背并不森严,被打的措手不及,能跑的尽数跑掉,跑不掉的便惨死于此。
路明月同那些人厮杀却又被突如其来的偷袭,一瞬间,她看着山庄倒下的人们,和飘散着的血腥味,束手无策,她明白自己寡不敌众。
莲青色的披风烈烈作响,路明月用计让手下带着明月山庄的人从小路逃脱,寻求邵将军的帮助。
路明月身上银白色的青甲,背旋长刀,坐于彪悍的黑马之上,他已经想好了,把一切都交给邵将军,然后同这些人同归于尽,额前的碎发与发髻上的发带随风而飘。
路明月引着皇帝的兵马朝反方向飞奔而去,她清楚的明白,皇帝的兵马首要的目标就是她,擒贼先擒王,只要控制住了自己,明月山庄一日无主群龙无首,便全由他皇帝说了算。
皇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兵马并不充裕,显然是无心之举,可是若是再等下去,等他们充足了人马,那明月山庄的人就再难逃出去。
在关键之时,路明月弃马而去,她丢掉自己的盔甲,尽可能的寻找求生之路。
那些日子,路明月不能暴露自己的任何行踪,只要保证自己尽可能的活着,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邵将军尽可能的为明月山庄打着掩护,暗中却偷偷派人寻找路明月。
皇帝更是加派人马,将明月山庄和周边翻了个底朝天,于是邵将军想了个办法,既能够保护路明月,又能够让路明月消失的毫无痕迹——那就是成为自己病重未曾入京的女儿邵凌霜。
顾连祁轻轻的喊了三声:“庄主?庄主?”
邵凌霜一愣神,才从方才的回忆中醒来。
顾连祁的眼睛圆润而明亮,笑起来的时候会浅浅露出一排牙齿:“庄主能回来,我很高兴。”
顾连祁长长的睫毛,温顺的贴在他的眸子上,却莫名的带着一股男孩少有的不羁和倔强。
邵凌霜随手将包袱一扔,包袱中掉出一封信来,邵凌霜伸手去拿那封信,缓缓展开,那是一封休书。
顾连祁走到邵凌霜的身边:“庄主皇帝又派人去搜寻当初已经毁掉的山庄,而且还在那部署了兵马,我发现的早,已经派人将山庄团团包围住,只要庄主下令,随时可以攻进去,瓮中捉鳖。”
邵凌霜在那封休书扭作一团,抿着唇点了点头。
邵凌霜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说道:“皇帝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尸体,我就料到他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只是这世界上,也确实没有路明月这个人了。我们要早做准备,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有个应对之法,绝对不能够像上次一样。”
顾连祁不疾不徐的抬头妄向邵凌霜说道:“只是我怕皇帝一直派人守在那里,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是什么圈套,若是我们又中了他的圈套的话……”
邵凌霜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怀疑,那我们就先不轻易下手,让别人做这件事情比我们出手更方便,而那个人去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
“谁?”顾连祁警觉说道。
邵凌霜说道:“废太子,你去让人偷偷传一封消息给这个地点,沈承耀此刻一定很想恢复自己的太子之位,那就让他求皇帝带罪立功,说是在旧处的山庄处发现了逆反朝廷的明月山庄的余孽。”
“这可行吗?”顾连祁有些疑惑。
邵凌霜说道:“皇帝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可是废太子立功心切,自然会着了急,露出破绽来。也好让皇帝打消了念头。”
顾连祁有些怀疑的说道:“可是皇帝会那么容易听信这个废太子的话吗?”
邵凌霜肯定的回答说道:“不会,可是会有人让他听的,皇后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有皇后身后的外戚,他们每一个都得逼着皇帝给太子复位。接下来就看皇帝怎么决定了。不过那些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一点一点的架空皇帝的权利,让他想做什么都无可奈何。我们也可以借此为邵将军翻案。”
顾连祁犹豫再三,还是张开了口说道:“庄主有一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其实关于邵将军的事,你也该放下了,也许他那么做,有他的道理。他一直忠心为主,忠心拥护自己的国家,也忠心于皇帝,实际上,他与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邵凌霜开口道:“可是他是我的亲人啊,如果连血脉之间的这份执着我都不能为他坚守,又有谁还会在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