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眼神,令泱泱的目光都有霎时的怔愣。
既然已经看见了,她干脆直接掀开了窗帘,打开窗户,光明正大地俯视着楼下的男人。
男人应当是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穿着黑衣黑裤,长靴没过脚踝,身材健壮。
露出的手臂肌肉结实,古铜色的皮肤下隐有青筋暴起,连同大大小小的伤疤,仿佛在叫嚣着男人有多么野性难驯。
往上,则是一双深黑如深渊的双眸,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下颚线条如被精雕细琢一般完美。
而此刻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泱泱身上。
“墨墨,原剧情中,有这样一个人吗?”
小肥猫头摇得飞起。
“绝对没有。”
“难道是昨天的剧情有变化?可能这个男人本来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死。”
这显然只是墨墨的猜测。
凭空出现的人,未知而神秘。
但……越未知,就越应该抓在手里。
见少女认真地打量着他,他的眸色更深了些,而后动了动唇。
“进……去……救命。”
泱泱一愣,而后眨了眨眼,差点笑出声。
这次倒是喊救命喊顺口了些。
就是男人一边冷着一张脸,一边喊救命,实在难以让人生出丝毫同情心,反而如恐吓一般吓人。
但既然能说顺,又为什么说话断断续续,并且这种断断续续听起来并不像是因为结巴导致。
“你想让我救你?”
和昨晚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
少女却轻哼了声。
“你有什么值得我救的呢?”
值得?
什么是值得?
男人有些不解,冷眉不自觉紧紧皱起。
原本就如野兽般凶猛的眼神此刻更加骇人。
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奴……仆……你的。”
站在一楼门边的楚煊同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原本不觉得有什么。
但听到这里,不由嘴角微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直到现在都难以接受自己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的奴仆,现在竟然有人为了活命主动当奴仆。
他一面心中唾弃,一面又感叹外面声音嘶哑话都说不利索的男人竟然比他还要没尊严。
泱泱却眼眸一闪,嘴角轻轻翘起。
显而易见,这个男人昨晚听到了她和楚煊的对话。
但是……怎么可能呢?
她很清楚,这间房子昨晚一整晚都被一大圈丧尸包围着,直到凌晨有日光出现才全部消失。
想到这里,泱泱莞尔一笑。
“但我已经有仆人了。”
男人一愣,目光挪至门口的方向,眼神如毒蛇一般冰冷异常。
“杀……我是仆人”
“……杀……”
楚煊瞬间僵直了身体,只觉得宛若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过了门,又穿透了他的身体,令他浑身上下都结起了鸡皮疙瘩。
而此刻的男人落在泱泱眼中,只能看到他凌厉分明的侧脸。
“算了,你看起来很能打,以后就当我的保镖好了。”
说罢,她关紧了窗户,又拉上了窗帘,走到楼下楚煊的面前。
“开门。”
楚煊一愣,回想起方才刺骨般窒息的感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主人,确定要开门?”
话刚出口,他的喉咙就一哽。
自己现在喊主人喊得这么利索,其实并没有比外面的男人高尚多少。
听男人这样问,少女如白玉般无暇的面容上绽开娇美昳丽的笑容。
“是,以后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哦。”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少女用他听过的最绵软酥骨的声音说出警告的话语。
楚煊垂下眼帘,默了两秒之后,才转身移开桌柜,扭开门锁,拉开了门。
下一秒,便和外面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楚煊原本就已经是一米八几的高大身材,但男人比他还要高,一眼望上去就十分挺拔,极具力量感。
只是相较于男人的身形,显然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和眼神给人的压迫感更强。
他就这样冷冷地盯着楚煊,双眸散发着幽幽的寒芒。
楚煊心中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眼前的男人跟他一定不是一道人。
两人不过一步之远的距离,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
泱泱伸手戳了戳楚煊。
而后边转过身往沙发边上走边说:“先把门关好,然后都过来。”
楚煊只觉得刚刚被少女触碰的那一块像被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一般,有些发痒。
他看了男人一眼,将门口恢复了原样。
而那人的视线牢牢地追随着泱泱的身影。
在少女落座之后,便紧随其后坐在了泱泱旁边的沙发上。
直到看到两个男人都坐好,泱泱才往后一仰。
娇小的身躯陷在柔软的沙发软靠里,下巴轻抬,浅笑着扬唇,一双惑人的桃花眸直勾勾地望着男人。
男人也就这样不躲不避地和少女直视。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劲起来。
楚煊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他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往后沈泱泱的身边很可能都会有这个男人存在,特别是这几天,都会有这个男人和他们待在同一间房子里。
这个想法令他的下颚线条越绷越紧。
半晌之后,泱泱才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先是一顿,而后很直接地摇了摇头。
泱泱眉心微动,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没有名字,还是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然而他还是继续摇头。
楚煊的脸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这个人来历不明,把他留在这里,是不是太危险了?”
他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特别是……
男人显然只是说话不利索,但他完全能听懂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至少,现在男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就扭过头看向了他。
而楚煊就眼睁睁看着男人原本就漆黑的双眸变得幽冷而狠戾,短短一瞬就令他浑身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