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决断?”庆裳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她总觉得自己爹是在忽悠自己,却还没有证据。
庆天行心中叹息一声,这丫头还说自己不喜欢那小子,可今天的表现可完全不是她说的那样。以前的庆裳冷静睿智,很有主见;今天的庆裳慌慌张张,十分急躁,没有了一丝冷静。
“我问你,如果今天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就去找那个冯老三了?”庆天行轻咳两声,表情严肃了一下说道。
“那当然,解铃还需系铃人啊。”庆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那你也不想想,你去找他就能同意吗?他若是不同意,你还有什么办法?去大闹州牧府邸吗?”庆天行连续几个问句给庆裳问懵了,一时回答不出来。
“这几年我们清云商会越做越大,挣的钱越来越多,但这些钱有几分进到冯承平的手里了?人家没拿到足够多的钱,他会高兴吗?他会看咱们顺眼吗?”庆天行连珠炮一般的发问,彻底问住了庆裳。
“这回这个事看似是冯家老三所做所为,但若是没有冯承平的默许,他能指挥动崔华康?”
崔华康就是现任凉州军总参谋长,也是何继谷的岳父。
“冯承平是在借这个事敲打咱们,的确,他碍于御北军的面子不敢对咱们怎么样,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咱们是在人家的土地上做生意,所以,该守的规矩就要守。”庆天行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庆裳默然不语,虽然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老爹说的是对的,但她就是不想开口承认。
“再说那姓柳的小子,他确实是上前线,但就以项君柔和你的关系,你同她说一声,让她照顾一番不就好了。”
“而且你也别小瞧了那小子,按你形容的来看,他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不是被敌人大部队围攻,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庆天行每安慰自己姑娘一句,心中就对柳怀瑜的怒火增加一分。好小子,就是你勾引我姑娘是吧,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可项叔叔不是很死板的吗?他不是不喜欢自己部队有特殊照顾吗?”庆裳撅撅嘴,有些困惑的说道。
“项云戎是死板了些,但他又不是傻子。”庆天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知道武器是在柳怀瑜那买的,都不用你说,项云戎自己就会安排了,他分的清轻重缓急啊。”
“哦。”庆裳轻声答了一声,又抬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什么都不办!你跟那个柳小子说清楚,让他不要怪你就行。至于其他事情,等着慢慢发展就好。”庆天行恢复了笑容说道。
“行,我知道了。”庆裳焦急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然后拍了拍庆天行的肩膀,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书房,去给柳怀瑜打电报去了。
庆天行望着庆裳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
福伯这个时候走进门,微微低着头向庆天行汇报道:“关于大小姐的流言,我们的人查了两天,发现是一群新面孔在不停的散布,目前还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庆天行转身回到书桌后面,又拿起笔继续写起书法来。
“继续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设计我女儿。”他眼睛露出一丝凶光,就连下笔的力道都加重了几分。
“是。”福伯答应下来,刚要退下,就又被庆天行喊住了。
“等会,你再派人去盯着点那个姓柳的和小姐之间的关系,若是有突破朋友之间的举动就立刻上去制止!”庆天行一字一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明白。”福伯一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
柳怀瑜看着庆裳新发来的电文,心中有一万句骂人的话讲不出来。
这还不到一天,情况已经连续变了好几次。先是告诉他很快就能解决,后来又说需要时间让他等着,这会又说让他去就行,御北军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
这可真的给柳怀瑜整无语了,这来来回回的玩人呢。不过他的预备军招收工作已经展开了,报名的人蜂拥而至,毕竟待遇如此丰厚,凡是能动弹的男子都想来参个军。
既然上前线已成定局,柳怀瑜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个事说给大众知道,万一他们不能接受这个情况,觉得上前线危险性太大,不愿意再参军呢。
但让他没料到的是,公告发出去了,却没有几个人退缩,百姓参军热情依旧很高涨,征兵处仍然是爆满的状态,这让他多少有些疑惑。
“柳团长应该知道吧,咱们凉州之前曾遭受过库茨亚特帝国的入侵,那些杂种屠杀了咱们整整三万人啊,一个镇的百姓都被他们杀干净了,所以咱们这的人对抗击外敌,尤其是那帮狗熊时,都很有复仇的责任感。”
“而草原血羽部落就是被库茨亚特帝国所资助的势力,听说是打他们,百姓们自然都很愿意。”
陈祚站在柳怀瑜身边,看着征兵处前拥挤的人潮,为其解释道。
他的县令任命书也下来了,郭沃忙活了一通也没有用,郡守亲自点将,由陈祚来担任县令。值得一提的是,吉瑞郡守备旅,也就是郭沃父亲的部队也在援北军的编制中,番号是援北军第一混成旅。
“原来如此,百姓真是一群可爱的人啊。”柳怀瑜发自肺腑的说道,只是他文化程度不高,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了可爱这两个字。
陈祚笑了笑,没接话茬,就又听柳怀瑜继续说道。
“我这次走也不一定啥时候能回来,但你放心,我肯定会回来的,所以,我不在的日子里,鱼雀县就交给你了。”
“嗯,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的。”陈祚肃穆的点点头,看着柳怀瑜认真地说道。
“那就行,也不枉我一番努力,让你做了这鱼雀县的县令。”柳怀瑜笑的都眯了眼睛,自己为了让他当县令可以说是费心费力,这份功劳必须让他知道。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了。”陈祚没好气的说道,但其实没有他的帮忙,他也能得到这个县令位置。
“你哪天走?”
“下个月八、九号吧,怎么了?”
“没事,你注意安全,然后……尽量多带些鱼雀县子弟回来。”陈祚声音有些沉重。
“……我也会尽力的。”
两人说完这些,便都沉默下来,只剩秋风在呼呼的刮着,吹起一片片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