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作为亲眼目睹满春楼换主人全过程的见证者,下巴都惊掉了。
云里雾里,这才多大点儿功夫王妈妈说走就走了?
“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沈二公子给的?”她实在想不通,沈家能对一个舞妓外室这么豪气吗?
唐忧无反问她,“白秋,你是不是对男人的好感太大了?你觉得他会拿这么多钱给我?”
“那你是攀上别的有钱人了?还是挖到金山了?”她越说越觉得离谱。
唐忧无拍拍身上的瓜子壳,“白秋啊!能不能现实一点,有点大志?你不如巴结我,姐姐一高兴,这些都是你的。”
顺手把一袋觉得重的银子都给她。
白秋抱着那一坨沉甸甸的银子,掐着手臂,挺疼的,没做梦啊!
这么容易就变有钱了?以前辛辛苦苦陪那些抠抠搜搜的男人都挣不了几个铜板。
所以她是一个隐藏在满春阁里的神秘富家小姐?天哪!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很快,白秋已经变成了唐忧无的忠心耿耿小跟班。
两人站在二楼走廊,白秋捧着一堆瓜子在剥,剥好的全给她,“唐姐,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吩咐姐妹们做的?”
唐忧无想了想。
大力拍拍手掌。
瞬间一楼正准备开门迎客的姑娘们扭头看向二楼。
好多漂亮小姐姐,天天看美女是真养眼。
唐忧无心花怒放道:“姐妹们,我如今是满春楼的新管事,以后对大家就一个要求,玩儿的开心,以后有我在,谁也不用再干接待男人的活儿,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开店的出去开店,想做秀活的去做秀活,这里永远是大家歇脚的地方。”
然后指着二楼楼梯口的位置,“这里有一堆银子,人人有份,都排队来白秋这里领。”
姑娘们足足安静了半盏茶的功夫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差点以为是她在开玩笑。
直到白秋仔细解释后,人群爆发一阵响亮的欢呼和掌声。
里面是欢喜一片的氛围,外面等待的客人却很疑惑。
“奇了怪,今天怎么还不开门?”
“就是,以前这个时候早就开门了,我跟小翠都约好了这个时间去游湖呢!”
唐忧无在满春阁陪漂亮妹妹们玩儿牌,耽搁了一天,买了些炭火回去后,天已经黑了。
因为没点灯。
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人。
沈炀冷不丁开口,“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唐忧无吓得一哆嗦,往后连连退了两步,“二爷,你什么时候来的?灯也不点。”
(大兄弟,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来了有一会儿了。”
她摸到烛台点上,瞬间屋子亮了。
沈炀安安静静坐在那儿,手里握着一卷书,相貌确实没的说,斯文高冷的书生。
“我觉得这屋子太冷了,去买了些炭回来。”端了铁盆,把炭烧着。
沈炀却将这话计较了一遍,“你在抱怨我对你不好?”
“我没有。”
(哥哥哎!就算有我现在也不敢说啊!)
“给你说实话,我赎你出来并不是对你有感情,只是最近家里对我的亲事催的急,我不得已出此下策,抱歉。”沈炀其实并不想如此,这是他的同窗好友给他出的主意。
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至于为什么选她,只觉得在满春楼里只有她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很合他的性格。
“没关系,我都理解。”
(你干的事还有理了,怎么说带人家出来,好歹给盆炭吧!把人冻死怎么办?)
“你睡吧!我待一会儿就走。”说着便坐在烛台下看书。
昨天没睡好的唐忧无困得要命,也不管屋里有没有男人,脱了外衣,呼呼大睡。
她睡得香,倒是让沈炀无心看书了。
之前也来过两次,前两次她都是困得不行才会上床歇息,而且不会脱外衣,从来都是和衣而眠,而且自己在,她会辗转反侧,应该没睡着。
可这次怎么回事?她看起来根本不顾忌,听呼吸感觉睡得很好的样子。
沈炀看不下去书,便准备离开。
可听见床上传来小猫的呼唤声,“冷……好冷……”
沈炀被这声音绊住脚步,犹豫后把炭盆往床边挪进几寸,又给她盖好被子。
有炭盆和烛火照着,他才第一次仔细看她,肤似桃李,眉如远黛,眼比秋水,果然不负满春阁第一绝色的盛名。
沈炀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疯了才会盯着一个姑娘家看这么久。
想收回手,却不曾想被她攥着,压到脸下蹭,“好暖和!”
【沈炀心动程度百分之五。】
装睡的唐忧无此时的心理活动很丰富(小样,一个大美女躺在你面前,还装模作样看书。)
沈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反正走的时候步履匆匆,手臂僵硬。
他回到沈府后,天已经亮了。
杨芸察觉到他最近有些异常,便趁他来请安的时候问:“炀儿,昨日让你带晴月去赶庙会,你怎么不去?”
家里的两个儿子,一个不如一个争气。
老大成亲两载无所出,老二更是对亲事避而不谈,晴月是她娘家远房过来的姑娘,知根知底,体贴懂事,她早就帮炀儿相看好了。
苏晴月搀扶着杨芸坐下,暗自打量了苏炀几眼。
每次请安必问的话题,苏炀皱眉不悦,“娘,我跟你说了,我现在没有那些心思。没别的事,儿子先告退了。”
苏晴月的视线直到苏炀的身影看不见了才收回来,“杨姨,我知道炀哥哥为什么不想去。”
“快说,我倒想知道他最近魂不守舍到底在干些什么幺蛾子。”
“我听说炀哥哥在外面有买了一房外室。”她越说越委屈,几欲垂下可怜的泪珠。
杨芸大惊,“不会吧?炀儿是读书人,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就算是再喜欢谁,给家里说一声纳为妾,不至于偷摸养在外面。
她话还没说完,“而且据说那名外室是从满春阁出来的。”
“什么?”
咣当!
杨老夫人手上的茶杯掉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真的,不信咱可以去瞧瞧。”苏晴月很想看看那名舞妓长什么样子,能勾引到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