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开粘在她侧脸上的青丝,深情眼凝视,“公主,我们是夫妻。”
“那又如何?”
哥,早就不是了。
“公主,臣心慕你。”他几近害怕说出的话,生怕她会嘲笑反感。
这句话会不会太迟?
睡醒就被表白的滋味,挺好,“柳大人,你不是一心为民,无儿女私情吗?”
“公主不同。”她一颦一笑足以牵动心魂。
她笑靥如花,勾起他的下巴,呼吸落在他的唇角,“怎么不同?”
纯净的香,僵硬的柳鹤清痴了,“公主!”
唐忧无半个吻蜻蜓点水让柳鹤清回程的一路都是晕的,置身美丽云端,从来没感受过,原来她的吻是会轻易让他沉溺的感觉。
心动程度达到百分之八十。
等进了都城,是该分道扬镳的时候。
唐忧无特意留柳鹤清在马车里。
拿出卷好的明黄色诏书,“对了,柳大人,忘了告诉你,我去珃城还带了一封诏书的,自己看吧!等你面完圣后记得别走错了宅院,我现在住在公主府。”
看着车驾远去。
柳鹤清有种不祥的预感。
颤抖打开诏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摇摇晃晃,几欲晕厥。
为什么?
他在珃城赈灾,忠心为朝廷,没有异心,为什么陛下会解除他跟公主的关系?
御书房。
他汇报完珃城的事情后,唐曌很满意。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您为什么要下诏解除我和三公主的关系?”唇色白如纸。
唐曌蹙着眉毛,“她没跟你说吗?是她自己求的,用珃城的赈灾款跟朕做的交换。”
唐忧无到底想干什么?
交换,好一个交换,他们之间的关系居然轻轻松松被交换了。
(公主殿下,论剜心刮骨,谁都比不过你。)
柳鹤清木讷走出御书房,像一具行尸走肉。
没想过先回家看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公主府。
黄金匾额刺的他睁不开眼,公主府什么时候已经变了样子。
周五在守门,看见他立刻进去通传。
唐忧无知道他要来问清楚,便让周五去带他进来。
柳鹤清现在才发现,她的眼神里并没有如以前那样对自己的眷恋爱慕神色,只有冷漠决绝,是他在珃城昏了头,以为他们是夫妻,所以一切还来得及补救。
“公主,你为什么要跟我撇清关系?”
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那封诏书是真的。
唐忧无走到他面前,笑的没心没肺,“柳鹤清,以前我跟在你后面像个傻子一样,受你冷脸漠视,甚至公主府被你家里人占了也没有怨言,成亲当夜盖头没揭被丢下,我累了,强迫来的姻缘没结果,你现在也恢复了自由身,不用遭受流言蜚语,可以专心处理政事,我们好聚好散。”
哎呀!说了一大段话,口好干。
字字句句戳痛柳鹤清的柔软情绪,酸楚自责,是他自找的,以前脑子不开窍,不知道珍惜,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既然如此,在珃城公主为什么不说?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
他们一起去救灾民,看日出,她笑的那么好看,这些是假的吗?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
“是假的,不然柳大人怎么会意识到对我的真正感情?”
残忍的结果,他听到心怦然碎裂的声音,“公主好计谋。”
(可是公主,我已经彻底陷进去出不来了,怎么办?)
唐忧无拱手,“承让。”
“舒彤,送客。”
“大人请。”
柳鹤清用情绪翻涌的双眼留恋她,想听她说这一切是假的,可她再没有任何话,拿着那卷诏书,背影落寞离开。
尚书回府。
府里积郁已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一吐为快的发泄口,柳敬和张栩茹早就有一肚子话要倾诉。
“鹤清,你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在你走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张栩茹絮絮叨叨把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他,特别描述他们被打的有多惨,唐忧无怎样不当人。
柳敬人老了,又挨了棍棒,一直小病不断,“鹤清,你可得为家里争口气啊!我们的打不能白挨。”
本来以为当时能借助民间流言让借机让陛下处置唐忧无,到现在都没想通为什么他们会挨罚。
他们只顾着想让柳鹤清帮忙报仇,没注意他的脸色有多僵硬多难看。
柳鹤清冷冰冰道:“抱歉,我已经跟公主没关系了,替你们做不了主,你们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
这就是他的家人,不在的时候欺负公主,事情变成现在的样子,有他们一半的功劳。
没关系?怎么回事?
张栩茹和柳敬互看一眼,还以为他帮外不帮里,在找借口。
柳义的脸还有点肿,记恨着那些疼痛巴掌和三十棍棒,恨不得把唐忧无千刀万剐,缠着张栩茹闹,“娘,我要住公主府,不想住这里。”
张栩茹讥讽看着柳鹤清,“我没办法。”
当了官,变成官老爷,架子大了,使唤不动。
架子再大,还不是一个粗鄙丫鬟生的种。
“柳鹤清,我要住公主府,那个贱人居然敢打我,你必须给我报仇。”她一口一个贱人,叫的非常爽口。
啪!
所有人都傻了。
柳义大叫一声,偏倒在地,吐出一颗裹着血的牙齿,痛到说不出话。
原本品行得当的君子,第一次动手打人,此时更是已经怒到上限。
眼睛逼红,掐住柳义的脖子,一点点收紧,“你有什么资格住公主府?你照照镜子看看,哪一点比的上她,敢肖想公主府?”
当时她被柳义骂,被这些人欺负,肯定难过的要死。
该死,这些辱骂欺负过她的人都该死。
柳义本来就挨了打身上伤没好,动弹不得,脸涨的青紫,濒临窒息的边缘。
张栩茹哭喊大叫:“义儿,我的义儿,你放手,快松手……”
一拳一拳重重捶在他身上。
柳敬也恼了,“逆子,你居然敢伤你妹妹,反了反了,来人,来人……”
可这里是尚书府。
侍卫家丁全部只听柳鹤清一个人的命令,没人敢动。
在柳义快断气的时候,他松开手。
那点仅存的亲情因为这件事消磨殆尽,漠视众人,“正好都在,从此以后,柳鹤清与柳敬,张栩茹,柳义断绝关系,若不服,尽管去找陛下申冤,这里是我的尚书府,请几位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