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大鼻涕泡都嚎出来了,也没把亲娘的心嚎软一些,倒把自己嚎的缺氧,不知不觉睡着了。
然后半夜就被手指头钻心般的疼痛折磨醒了,整个手都不能动了,每动一下都针扎一样的疼,乔乔被疼醒后第一个念头是“这才对劲儿,十指连心啊,不疼不痒的对的住那血腥的场面吗?”
虽然道理上讲通了,但身体实在是受不了的疼,疼的她一晚上什么都做不了,睡觉睡不着,读书读不下去,想找小白陪自己又有些舍不得,怕她担心。
乔爸还毫不知情,早上看到自己那心头肉肉没吃饭:“子君怎么不吃饭?昨天喝多了?”
“不管他,饿了自己就出来了。”乔妈难得硬气了一回。
乔爸哈哈笑:“怎么了?娘俩干仗了?我去叫他。”
“谁都不许去!不惯他臭毛病”,乔妈脸一沉,乔爸还真有点发怵,陪着笑着说“真生气呀”便低头接着吃饭。
“不吃饭怎么行?”奶奶有点生气,放下筷子去叫乔乔,这对老太太来说已经是情绪相当大了。
“小君儿,小君儿,吃饭了。”奶奶推了推脸冲里躺着的乔乔。
和奶奶说话要喊,乔乔现在不想说话,就不理她。
“快点起来吃饭,别让我着急了。”奶奶像哄小孩似的。
乔乔背着身子闷声闷气的大声说,“你别管我了,奶奶,我不饿。”
奶奶叹了口气走了,饭都没有吃:“你们一个个的就是不让我痛快。”
乔乔嫂子多了个妹妹觉得很新鲜,吃了饭又来找她玩,隔着窗户看她裹着被子脸冲里躺着,看着就不像个正常人,估计形势非常不妙,于是问乔妈她怎么了。
妈妈现在气头上恨不得把乔乔掐死:“她快死了,别搭理她。”
嫂子一看这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能祝小姑子自求多福,说了两句话就溜了。
乔乔手疼的很,哪里睡得着,脸冲里正在和姐姐妹妹们聊天,其实也没有妹妹,小白从年龄上来说倒是个妹妹,但她不承认,乔乔也没什么办法。
一个被窝的姐姐小白在忙,过了好久才敷衍了一句。
新结拜的姐姐柳芳倒是正经聊了几句,但人家正在上班,乔乔也不好意思过分打扰。
还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打扰起来毫无负罪感:“姐,我妈不要我了?”
“怎么了,你做什么缺德事儿了?”表姐问。
“555,没做缺德事儿,就是我跟你说那事,你姨不同意,对我连打再骂,把我关在小黑屋不让我吃饭”,乔乔添油加醋的哭诉。
“嗯?我姨怎么这样?你等着我过去和她说”,表姐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早就想过来看看这“小表妹”,如今听到表妹这么凄惨,更是立刻骑上小摩托就杀了过来。
表姐进门时,乔妈正坐在炕头抽烟生闷气,脸黑的像柳芳一样。
乔妈看到她来了,勉强笑了笑,两人说了几句家常,表姐借口路过过来看一眼。
人家这才是正规的母女俩,虽然外甥女,但从小是当女儿养的,乔妈抓住外甥女把儿子一顿埋汰,眼泪都掉下来了:“你说我不是怕他以后受罪吗?这个死犟种就是听不进人话!”
表姐一看,原来“表妹”又在胡说八道,显然姨妈更需要人安慰啊。于是陪着乔妈好一顿安慰,替她放松了不少,才说:“我去看看子君儿怎么回事?”
“你去劝劝她,你看那丢人现眼的德行”,乔妈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表姐到了乔乔屋里,把乔乔拽起来一看吓了一跳,这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和前天见面简直判若两人,她好气又好笑,伸手啪啪就是两巴掌:“怎么滴?我听说你长出息了?绝食了?”
乔乔从小确实是掌上明珠,人人宠着,但还有一个人是不惯着她的,就是眼前这位。
乔乔早就听到表姐来了,但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声音还是和乔妈相谈甚欢,在马路上都能听见她嘎嘎嘎笑的声音,笑的认为心烦意乱,一听就不是友军。
乔乔正半死不活的腹诽表姐,便被一股不可抗力拉起来,吃了两巴掌。
乔乔表姐年轻的时候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她是乔乔见过第一个穿旗袍的女孩,没想到结了婚放飞自我了,比乔乔还矮,比小白还重,拿捏乔乔手拿把攥。
乔乔仿佛久旱逢甘霖,哇一声又嚎了出来,“我妈……我妈,欺负我!”
表姐憋住笑,又伸手去打她:“那不是为你好?你就绝食?”
乔乔伸手去挡,“你不是说帮我吗?怎么就会打我?你到底哪头的?”
她一挡表姐才看到她的手指,“爪子怎么了?”
乔乔赌气说:“掉了,快死了!”
表姐拽过她的爪子细看,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纱布都成灰色的了,里面好像是两根冰棍棍?“孬猪,你看你脏的!”
乔乔任由她给自己解开纱布查看伤口:“我刚回家,你姨就连打带骂的,脸都不让人洗!”
“你少放屁,人家哪打你了?”表姐看了看伤口,斯哈一声吸了口气:“ 这谁给你处理的,手指甲怎么没拔掉?”
姐夫也学的医的,上的中专,不过人家是正经从业者,在村里开了个小诊所,表姐每天耳濡目染,扎个针换个药之类的,小白学了四年的东西她基本也都会……
很快表姐从村里药店买来了药给乔乔换上包好,又给了她几片止痛药,“这两天会比较疼,你吃药顶着吧,过几天就好了。”
姐俩又小声商量了一会儿怎么对付乔妈,表姐坚持一个拖字诀,“我姨这么疼你,你就放心吧,只要你对自己够狠,她一定会妥协的!”
乔乔哭丧着脸说:“我饿啊……你跟她说说呗,国家都提倡儿子女儿都一样,她还这么古板。”
“你做个人吧,谁碰见这种事能一下子想开的?你没见你妈都哭了”,啪,又是一巴掌。
表姐走了,除了给乔乔换了换药,就只留下一个拖字诀。不过到底还是给乔乔加了把劲,临走前威胁了乔妈一嘴:“姨,子君儿那手指可挺厉害的,过几天得去换药,如果流脓就不好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