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瑾吓得大喊出声，“你不能打我，我是侯府嫡子。”
听着轩辕瑾越来越远的喊叫声，温雪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都说沐小王爷厉害，果然如此。
很快，屋外传来轩辕瑾的痛呼，叫的撕心裂肺，毫无尊严。
黎渊云淡风轻的整理了一下衣袖，“轩辕瑾的书童呢？”
“你要亲自问？”程辞觉得有些奇怪。
“恩。”
轩辕瑾已经挨了几十大板，还没有招出药粉的来路，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常因很快就被带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有多处破烂，十根手指都在渗血，头发散乱，踉跄跪地。
他的样子吓得温雪脸色更白，整个人抖成筛子。
“草民拜见大人。”常因规矩磕头行礼。
程辞接受到黎渊眼神示意，他带人将温雪抬走。
黎渊起身走到常因面前，“药是从哪里来的？”
“那药粉是在赌场的时候遇到一个赌输的大夫，他为了还赌债，给了草民很多药。”
“其中就有这种令野兽发狂的药，我家少爷准备过些日子带少夫人去郊外踏青，然后引诱野兽除掉少夫人。”
黎渊沉声问，“为何提前用在宫宴上了？”
常因沉默许久，“我家少爷喝花酒的时候遇到周伯爷家的小公子，听闻南夷国送来一对灵兽，凶猛无比，所以...”
“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宫宴上，就算猛兽没有咬死我，宫宴上失了礼数也会被厌弃，想要除掉我就更加容易了是吗？”
温雪再也忍不住，永安侯府的人果然都想要她的命，她的丈夫，她的婆婆一个个争先恐后要她死。
奈何各自算计着让她死，结果露馅了。
常因已经受刑老实，听到温雪的质问，他只能低着头不说话，这个时候只能期盼这些大人物忽视他。
黎渊视线落在常因身上，“给你药的大夫呢？”
常因摇头，“小人给了他银子，他便离开，小人也不知道他的住所。”
“面容特征一一交代清楚，可以饶你一命。”
黎渊亲自开口说这话，可信度非常好，常因眼底燃起希望的光芒。
“小人一定将知道的都说出来。”说完，重重磕头。
程辞没想到黎渊会如此容易赦免常因。
黎渊看向对他使眼色的程辞，冷声道：“眼睛抽筋了？”
程辞，“......”
“将证词写清楚，我要入宫面圣。”黎渊吩咐完，便起身离开。
程辞咬牙切齿盯着黎渊离开的背影，压榨他，总是压榨他！
杖刑轩辕瑾的衙役匆匆跑过来，“人已经晕了，还要继续吗？”
程辞摇头，“请府医好好医治，不能死，不能残。”
黎渊不害怕，他们大理寺可害怕，永安侯到时候找大理寺算账，不好交代。
衙役转身要去办事，程辞询问，“打了多少下？”
衙役转回身，一脸鄙夷，“十下！”
大理寺的衙役知道轩辕瑾的身份，并没有下重手，只是伤了皮肉，没想到十下就晕了。
程辞松了一口气，这点伤不会有大碍，他也好有个交代。
本想着学学黎渊如何审案，这货明显带着个人情绪公报私仇啊！
虽然铁证如山，也不能如此行事，还好他不是刻板的人，要是院判在非要气晕过去。
“准备纸墨笔砚。”
程辞亲自写证词和案宗，免得黎渊那货又嫌弃，还要重返工。
黎渊审问轩辕瑾的空档，永安侯已经入宫，在崇德殿外跪着，等陛下召见。
殿内，陛下穿着玄色长袍，头发披散，懒洋洋靠着软垫，双脚搭在脚凳上，身后有宫女在为陛下按摩头部。
过了好一会儿，内侍走入殿内，躬身在陛下身边，“长乐公主刚才来请安，见到永安侯跪在外面，她回去了。”
陛下周身散发着萎靡之气，撑开一点眼皮子，“黎渊呢？”
内侍明白陛下的心思，“小王爷在来的路上，大理寺距离皇宫有些路程。”
“还有呢？”
内侍愣了一下，没有明白陛下的话，“奴才愚钝！”
“礼部。”陛下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浓浓的倦意。
内侍顿时明白，“奴才这就去催。”说完快步出去了。
永安侯跪在殿外近两个时辰，很多人都在猜测陛下的心思，昨日宫宴上的风波确实不小。
那位南夷公主到现在都没有苏醒，云淮水灾导致国库空虚，如果两国开战，户部第一个站出来闹。
永安侯是武将出身，跪两个时辰并没有什么，只是陛下一直不肯见，他心中开始越发的不安。
一直侯在旁边的内侍始终面无表情的，突然扬起笑容快步迎上去。
“小王爷您终于来了，陛下已经问过好几次。”
说着躬身行礼，做请的姿势，迎接黎渊入殿。
跪在一旁的永安侯听得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陛下是要舍弃他，放弃军权的制衡了吗？
黎渊颔首，“辛苦张内侍。”
张内侍笑眯眯回答，“岂敢，能伺候小王爷是奴才的福气。”
此话还是真心的，小王爷虽然嘴巴毒，但是不分人，就连陛下他都敢阴阳两句，从来不会对方身份而瞧不起。
“永安侯跪多久了？”黎渊一边走一边问。
“两个时辰。”
“陛下都不肯见吗？”
张内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小王爷不知道，那位南夷公主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要是如此容易让侯爷站起来，恐怕不好平息南夷国怒气。”
南夷公主小产的消息已经封锁，南夷国使臣为了本国清誉才没有闹得太凶。
黎渊配合点头，迈步上台阶。
这些话永安侯听得一清二楚，两国邦交啊！
黎渊走入殿内，陛下已经开始批阅奏章，御案上的奏折几乎将人淹没。
“你小子最近懈怠了，办事效率越来越低。”
黎渊行礼，淡淡道：“臣年纪大了，力不从心。”
咳咳咳！
刚休息下来喝口茶的陛下，因为黎渊的话险些呛死。
张内侍也被此景搞的有些手忙脚乱，帮陛下顺气，“小王爷啊！您以后还是不要开玩笑了吧！”